个间隔,过了几秒就跟绝了堤一样,哗哗地往下淌,整个人也跟着剧烈地抖动起来。吴霄赶紧伸手去扶他,结果这人像是突然患了什么不得了的重疾,压着吴霄的胳膊就开始止不住地干呕,因为痛哭而导致的大喘气和因为干呕而造成呕意此刻全部凑在了一起,撑得吴霖的胸膛起伏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裂开来一般。
“你别着急,别着急!先深呼吸!来,跟着我,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吴霄一只胳膊架着吴霖,一只胳膊不停地拍打他的背,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眼前人剧烈的喘息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吴霄吓得两腿一软,下意识地就把吴霖搂进了怀里,半是哄骗半是安慰地说道:“没事没事,不一定到那一步,我刚刚只是往最坏了说,不分手,不分手,我们不用分手啊。”
“不……不……没有……你没有……没有骗我……我……我都……听懂了……”吴霖带着鼻音的回答贴着吴霄的胸腔传了过来,震得他心口一痛。
“真的不用,没有骗你,现在都法治社会了,谁还会动不动搞泼红油漆那一套,你只用找个机会告诉辛望云就可以了,钱的事情就让程至礼去想办法。”
“你不懂,你……你根本不知道辛望云……”好容易憋回去的眼泪,一提到辛望云三个字,吴霖又忍不住了,只能拿手掌盖着眼睛,强压着哽咽说,“他……他一定会帮我的……他根本……根本看不得这个……他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
“那如果他真的能帮,就让他帮啊,别人也是好意,你……”
“所以我说你不懂啊!”吴霖几乎是冲着吴霄嚷出来的这句话,“他们真的……真的会帮我的!他们太……太好了!一定会帮我的!”
吴霄不知道为什么辛望云一家会帮忙吴霖还要哭得这么惨,虽然用男朋友的钱是不好,但之后只要他们缓过来了,这钱他一定会还上啊,那不也是一个好办法吗?
“他们……他们帮我,就要用很多钱……”眼泪实在止不住了,吴霖只能一次次地用手背在眼睛上狠狠地搓,“可辛意也要用钱啊!”
原来是这样……
吴霄终于懂了,原来弟弟担心的是这个。他想了想,轻轻开口道:“我知道了,你是怕影响辛意是吗?我觉得倒不至于,辛意也是大公司,近几年发展得也挺好的,而且他们是搞实业的,手上应该不至于没有现金流……”
“可是辛……辛意要上市了!”刚刚的干呕可能伤着了吴霖的嗓子,让他说话的声音一句哑过一句,现在都已经快听不出来这是个Omega的声音了,“他……他之前告诉我,辛意……辛意要开发一批新产品……然后……然后卖得好就能上市……这……这不是要很多钱吗!”
“但是……”
“但是什么啊?!”吴霖冲着吴霄大叫,动静大到周围散步的人全都回头在看,可他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你……你知道电子产品的竞争有多大吗,慢了……慢了一步就可能……可能再也追不回来了,他们马上就要……要推新产品了……很多……”
“很多地方都要用钱是吗?”
可是人比钱更重要啊,这句话吴霄压着没说,他知道吴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这个。只是他真的想知道,为什么谈恋爱可以让人变得这么盲目又愚蠢,甚至到了自身难保都要分心他顾的程度,难道感情这东西就真的这么重要?已经到了让人宁愿舍了自己都要拼命护住的程度?
“吴霖你听我说,”吴霄压着脾气,耐心地对弟弟解释,“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我当初不想着把你拉进来,事情也不至于这样。要不就让我去和辛望云说,他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我让他别冒这个头,说我们自己能解决,他应该能听进去,行不行?”
本以为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可谁知道吴霖听完竟然抽着嘴角笑了一下,他脸上的眼泪还没干,眼睛因为刚才被搓狠了,现在红得有点发紫,让这个笑容看上去无比凄惨。
“你太天真了……”吴霖还在笑,要不是抽噎没止住,吴霄真要以为他把这人给哄好了,“如果他真的就这样不管我了,那……”
——那他还是辛望云吗?辛望云就是全天下最不愿意让我受委屈的人啊。
俩人的争执漫长而琐碎,以至很多年以后吴霄都还记得那个傍晚,忙着归家的行人在他们身边匆匆走过,西斜的太阳给公园镀上了一层浅薄的金色。远处高楼里的等渐次亮起,在还未暗下去的天空里显得格外执拗和坚韧。
但它们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以后兴许也不会再有哪一盏是为吴霖而亮。
“对不起,我……”他想开口说道歉,却发现自己其实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这无法改变任何局面的道歉,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我不懂,但其实是你不懂……”哭了太长时间的吴霖现在终于止住了,可能是精力耗尽,也可能是哀极反盛,“他不像我们,没吃过那么多苦,穷日子……怎么可能过得下去?我不想……不想他因为我过得不好。他条件那么好,离了我,什么样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