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会对你好!”蒋毅第一次没反驳,更深地抱紧她,“只对你好,好一辈子!”
他想承诺的事情太说,说只要她想,他都会一一摘下来,捧到她面前。
他想说他会做她的那刻参天大树,毫无保留地为她遮风避雨。
可这些不是要说,是要做!
哪怕是再迟钝,闻汐也察觉到他的反常,推开想要看看他。
那人却跟个黏皮糖一样抱着她,过往的同学频频往她这里看。
“粘人精。”闻汐脸有些红,咕哝着,“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找借口抱我。”
突然传来一声缱绻轻笑,喷的耳朵有些痒。
少女的手拨了拨,也伸手环住他,埋在他胸口嗅着浓郁温热的薄荷香,左蹭蹭右蹭蹭。
情侣就是如此,贴着对方尤觉不够,恨不能无限接近。
这画面太过唯美,连路过的人都不忍心叨扰。
耳边突兀的响起一声喟叹,“以后我两婚房要装修成什么样?”
“嗯?”想这么远,闻汐嘟囔,“谁说要和你结婚了?脸皮真厚。”
蒋毅没管:“地砖呢?想要什么颜色。”
“.........”
“我觉得黑色不错,你觉得呢?”
闻汐不理。
“耐脏,十天半个月不打扫也看不出来,东西掉地上也能捡起来吃。”
“........”
“那就定黑色吧。”蒋毅说,“提前几年定要实惠些,我等两天就去找找渠道。”
“不行!”
气急败坏的一声,少年立马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里藏着无人所知的哀伤,深深埋进了少女颈窝里。
汐汐,我要怎么做?,如何补偿?
二十岁的闻汐在酒吧被人欺负了,选择冷脸相待,毫不畏惧。
那更早的你呢?汐汐。
十几岁的你是怎样的?无父无母,是怎样过来啊?
是经过多少次的恐惧和无人求助才变成今天这样强做冷静。
而我要如何做,才能温暖你过去的那些年。
*****
闻汐大三的上半学期,在最后一堂考试中安然度过。
回寝室时两个舍友已经在兴奋得收拾行李,温恬恬过来抱她:“汐汐,来年见了!”
闻汐笑着回抱住她,乐瑜又凑了上来,三人抱成一团。
闻汐问:“你们两都是中午的车?”
“嗯,你是晚上的火车对吗?”乐瑜挤眉弄眼,“蒋毅估计要捶胸顿足了,要分开一个多月。”
她问:“他会送你吧?”
闻汐点头,看他两收拾行李,自己也象征性地收了收,心思却有些恍惚。
他当然会送,可是她却骗了他。
傍晚到京都西站的时候,恰逢赶车高峰,人流穿梭,安保在进站口拦住大部分人,拿着喇叭吼只有坐火车的人才能往里进。
顿时,本想送行到候车厅的家人开始怨声载道。
这之间,某个长身鹤立的少年推着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拉着个女孩子的手往候进站口走,很是惹人注目。
闻汐静静跟在他开辟出来的狭窄小道上,手被他牵着,温暖的触感传来,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她撒谎了,一瞬间的念头,却要用一个谎去圆一个谎。
月初,少年陪她自习时,随口问她是不是要回江市过年,要不晚几天再回去,在京都逛逛什么的。
闻汐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有些怔忡,仿佛心头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在开口那瞬患得患失。
她怕,怕他知道她的过去,就像是蒙着层遮羞布,她羞于打开,害怕打开。
于是闻汐撒谎了,点头说自己考完第二天就要回去,一瞬间看到旁边的狗子怏怏的,恨不能跟她一起走。
回江市是一个谎,那么坐火车就是另外一个谎。
她其实没买票,即使她生在江浙,但对于那个地方并无好感,若不是给母亲扫墓,她绝不愿意回去。
往年的春节都是在京郊租个单间,找份兼职,无人察觉。
而今年,因为有了他,这个谎突然变得很煎熬。
闻汐心里很不是滋味,发神时,手被捏了一眼,抬脸对上少年的目光:“在想什么?”
她摇头。
蒋毅将人拉到一个角落,深深凝着她,“真的是你妈妈来接你?”
闻汐轻轻“嗯”了一声。
顿时,少年嘴角的弧度变得艰涩。
一个月前他信,可前天刚看到她的详细资料,让他怎么信?
但蒋毅第一次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害怕戳穿她,怕自以为是的好是对她的伤害。
“出站口一般很挤,让长辈来做什么?”他握着闻汐肩膀,俯身商量,“我定张票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