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热了还是怎么着。他贝齿轻咬着下唇,暗自运了两回气,然后突然把手向后背着探下去、极快地抓了一把戚长风身上某个地方。“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他被硌得都有点难受。
这一下的物理刺激加上心理刺激——戚长风:“唔……”
戚长风好不容易偷出空闲逮着人,这会儿恨不得一只手变成两只手来把人搂住,哪里舍得松。他非但一口拒绝了,还拿康宁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当借口。
——什么妙处啊!戚长风每次听到燕归扶着小殿下走路,行动间体贴温柔、悉心照料, 他就恨不得在伏案工作之余痛饮两缸老醋。
醋酸味的刺激对情人来说是无与伦比的,它能让想娶上司家“千金”的戚将军无视一干下属幽怨的眼神、顶着来自老丈人加大老板的双重压力,于连日加班睡眠都严重不足的百忙之中挤出一个下午的时间,专门偷渡来望舒宫、陪他的心肝在琼花园的长廊里进行户外活动。
实际上,若说戚长风在外领兵打仗算是他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和抱负,那现下这样在皇帝的教导示意下实现军权的平稳过渡倒并非他原本感兴趣的道路。只是他这样拼命工作也有理由——就看看皇帝给小儿子建得这座精巧绝伦的园子吧。等以后他真把小皇子哄回到将军府了,莫说给他提供现在的生活水准,至少也不能叫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东西跟他吃苦。
“若是要父皇知道,恐怕你真得出京了。”康宁心里又害羞又有几分促狭,边说边想逃。
“我只是身上没力气,又不是不会走了,怎么被你搞得倒像是小儿学步?我看茁茁再过几个月学走路的时候也就是这样了吧?”小皇子被人整个扣在怀里,只能肩膀左右拧动,“戚长风,你松开我吧,我能自己走。”
—戚长风如今是真的被自己欠下好久的军务绊住了,虽然还没出京,但是几乎日日来回往返于京郊、清和殿、两处大营和自己的将军府。他的马是曾在当日战场上驰骋南疆的,可也吃不住如今这般颠三倒四来来回回地跑, 逢上集会日休沐日,经常还在内城被车马堵住,慢悠悠地跑不上速度。戚大将军最近这段时间连人带马, 都深深体会到了何为“社畜”。他也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工作耽误谈恋爱”——有些道理还真是古今贯通。
徽帝倒是不禁绝这个臭小子和他儿子之间的消息往来, 然而戚长风但凡有能来望舒宫看人的空闲, 顶头上司立刻就会丢出几个难题把他兜头拦住。既然他们两个的恋情已经在父母那里过了明路,但是当爹的又确实心里不大舒服, 那就在纸上诉衷肠吧,也别有一番意趣不是?可以说,在某些方面,皇帝的意识实在领先了时代千百年:他让戚长风和小儿子跨时空地体会到了网恋的妙处。
时下正月已过,只是小皇子才大病了一场,限定迷信的徽帝不许望舒宫将那些绘着祈福纹饰的宫灯撤下,只是不时更换一批鲜亮的,日夜点着。哪怕是春日的廊下,华耀的灯影也映在花坛的残雪里、摇出绰绰轻红。
他说得这么可怜,这厢小皇子也正处于虚弱的恢复期,是正需要恋人的时候,夜里在榻上将眠未眠辗转反侧的时刻也不是不想他的,于是便乖乖被他抱了一会儿。但是戚长风上下动作越来越过分,小皇子体能还不算恢复了,被他揉来捏去的腿更软了,人都快站不稳当。
但是戚大将军一看,既然都被发现了——虽然他原本也没打算掩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过康宁恶狠狠地连亲了好几口,“殿下让我抱一会儿吧,我这些日子天天看不着摸不着,每日只能埋在数不清的公务里,捞不着睡觉,连在梦里看看你的时间都没有。简直想得我浑身上下都难受。”
戚将军相当委屈——明明燕归陪着小皇子的时候从来都不要什么宫人,不管干嘛都是他们两人独处——于是戚将军心情相当低落、瓮声瓮气地问他为什么。
虽然但是,戚长风绝对是想多了,徽帝更可能的是让戚长风跟着他宝贝儿子住到另外一座更华丽的皇子府。这就是戚长风“嫁”入皇家的好处了。只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戚将军此刻还是一个叫“公爹”心里不大得劲的“丑媳妇”。
康宁心里有几分被惹出来的不知名火气,于是回手就掐住戚长风身上的软肉。可是戚大将军吃痛了也不停止,反倒搂着人猛地一侧身,躲在亭廊柱子后头的死角,更肆意了,甚至叼住了小皇子耳后的柔软皮肉,在康宁颈项间又蹭又嗅——是真的很像一只烦人的大狗。
戚长风当下的情状就像是在工作压力下奔波了很久的人忙里偷闲时捧住了一团小小的、极娇柔温
小皇子无奈,“行吧,那你起开在旁边看着,叫个宫人过来扶着我好了。”
戚将军行动间似乎不大老实,反正小皇子很快就开始抗议了。一开始康宁还比较委婉:
分明是和风送暖的天气,小皇子又已经被侍女武装得很厚,只是戚长风可能还是怕人冷,康宁走一截儿他就把人紧紧裹在怀中。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反正不大像是正经陪大病初愈的人重新适应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