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干净,显然是费心布置的。
那床榻上躺着的人听到声音迅速的起身,直直站立,苍白的脸容憔悴而英俊,不是卫云是谁?不过眼神呆滞、空洞茫然,像不认识郁千惆似的。
郁千惆轻轻唤了一声:“师弟……”这个他最敬爱的师傅唯一的儿子,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此刻像个陌生人般站在他前面,导致他如哽在喉,无语凝噎。
“你是谁?”卫云木然的回道。
“我是郁千惆,你的师兄……师弟,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
“师兄?师兄?”卫云念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大叫一声,极其痛苦的抱头嘶喊道:“我头好痛……好痛。”
“师弟!”乍见卫云如此痛苦,郁千惆不假思索的奔上前去扶住卫云乱晃的身躯。
“痛……好痛!师兄,我好怕……”
郁千惆竭力挽住卫云,安抚他受伤害怕的神经,心里的痛苦比起卫云绝不少半分!低低道:“师弟,别怕,有师兄在,你再也不用怕了。”
“师兄,你害得我好苦!”卫云突然放下双手,抬起头,喷火似的眸子直直盯着郁千惆。
郁千惆心中更痛,忍不住解释道:“师弟,你要相信,我真的从未害过你……”突觉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自卫云嘴边泛起,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幸好反应得及时,卫云手中的匕首才没有完全插进他小腹,只插进了寸许,饶是如此,鲜血依然如流水般溢出!
卫云还待扑上来,郁千惆本能使出一掌将他击翻在地,卫云一时之间没有力气起身,索性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状如疯魔!
龙见影扑上来扶住郁千惆疲软的身躯,惊惶的连声相询,满面的懊悔不迭,大吼道;“侍卫何在,还不将其拿下!”
身痛夹杂着心痛,实实在在的痛入骨髓,不能以任何言语诉说!郁千惆无力的闭上眼眸,嘴边泛起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既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旁人听:“也好……也好,此一刀让我不欠他什么了,往后他是生是死再与我无关,纵师傅泉下有知怪责于我,我也无愧于心。”他此生没有被敌人真正伤过性命,伤他最深的人往往是他最亲的人!
郁千惆沾着血丝的手握住了龙见影的肩头,央求道:“大哥,答应我一事,将他放了吧。此一去,我们便再无瓜葛!”龙见影抵不住郁千惆的软语相求,虽然憎恨卫云的行为,还是点点头让手下放了卫云,卫云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眨眼没了踪影!
郁千惆谢过龙见影,挣脱开对方相扶的双手,踉跄着自己走出洞去。阳光浓如泼墨,他的心底却凉彻九渊……身上的疼痛已丝毫感觉不到,因为心底的疼痛比之更要痛上百倍!
龙见影心痛地道:“千惆,你的伤……让为兄代你包扎一下吧。”
郁千惆摇头道:“只是皮肉伤,血已止住,不劳大哥费心了。”尽管刀上涂有剧毒,他强自用内力压制,完全不在意到底能压制毒性多久,在外更不显露出一丝一毫,只想快快离开此地。修长的身躯挺得笔直,努力装成没事人一样,也不顾龙见影仿佛亲身受过般又痛又急的呼唤,径直走出庭院,走出落月小筑,迈出门口后深深一抱拳,再次谢过龙见影。惨白的面容,眉宇之间沾了些许鲜血,却似梅花绽放,经雪犹艳、也更冷!
二十五 伤人伤己
阳光过分刺眼,郁千惆努力地睁大眼眸,似乎依然瞧不清楚眼前的景象,陡然眼前一黑,身躯软软倒了下去,好在龙见影一直跟在身侧,眼明手快将他一把扶住,抱个满怀。
有了依靠,郁千惆缓过一口气,却因为心伤与身伤双重夹击,让他全身麻木、神思恍惚,没有意识到此刻完全置身在龙见影怀中,紧密难分。
龙见影紧抱着他,轻抚他的背,柔声安慰道:“千惆,不要难过,你对师门尽忠、对师弟尽责,是他们屡次对不起你,如今更是不值得再为他们伤心痛苦了!”
郁千惆听不进任何一个字,直到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语声急切又略带怒意的唤他,才让他微微清醒,下意识的循声望去,正是他至死都摆脱不开、不知是该爱还是恨的元承霄!
元承霄飞奔前来就看到这一幕,看到那被龙见影紧紧拥在怀中的人满目悲凄,像失了魂魄般毫无生气,神情顿时紧张如死,又气得咬牙切齿,对龙见影大喝道:“放开他!”
被这大声一喝,郁千惆才彻底清醒,猛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在龙见影怀中,忙尽力一挣,脱离开龙见影怀抱,退后三步站定,身心俱都无力,说话也低了几个音节,问元承霄:“你来做什么?”
元承霄目光落处是郁千惆腹间鲜血尽染,更是惊慌与心痛交加,急急掠上来问:“你怎么受伤了?让我瞧瞧……”边问边想查看对方的伤势,不妨话未说完,郁千惆已拂开他的手,再次退后几步,低低道:“我没事。”
元承霄被这刻意避开的身形满满的刺痛了,愤而转身面向龙见影,深色的眸子中怒气已经无所遮掩!郁千惆恐他又迁怒旁人,出言解释道:“不关龙大哥的事!”
元承霄哪里听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