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不屑道。被戳中痛处的人立刻便急眼了,要去揍人。
“哎!停!你们干啥呢?”一个年轻男子出来制止。尽管他年纪看上去小些,体格却比其他人精壮了不少,眉宇间的昂扬朝气使他在这群人中鹤立鸡群。
“是小刘哥!”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松开了对方衣领,在他面前站好。“没啥,没啥。”四营里谁不知道,小刘哥是邢将军亲自挑选随行去沈城的,未来极有可能成为邢将军的得力手下,四营里谁都不敢不服他。
“咋回事啊,说说?”小刘哥看着两人,邢麓苔治军严谨,他正在努力向心中的榜样学习,至少先管好四营。
“其实也没啥,”一个人笑笑,指着那边,“我们在说那个小娘子呢!”
他顺着看过去,那背影十分熟悉。他立刻想起来,在遇到狼的那天晚上,那个忙碌的身影。他一个大巴掌拍在那人后脑勺。“什么小娘子!那是将军夫人!”
说完,他甩下面面相觑的众人,走到夏松梦身边。“夫人好!”
夏松梦回头,只觉得面前这人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夫人叫我小刘就行,我随将军从沈城护送你过来的,遇狼那天晚上多亏了夫人!”小刘哥一直感念夫人的恩情,又是第一次和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单独说话,脸快速红了。
“噢,我想起来了。”夏松梦想了想,今早不知怎么,一直觉得晕晕的,实在没想起来,只好敷衍他,“你现在好了吧?”
“嗯嗯!我全好了!”小刘拼命点头。“谢过夫人。”夫人真好看啊,又善良,又温柔,讲话声音像溪水一样动听,小刘在心里暗想,一定要守护夫人的清誉,不能叫那些大老粗嘴上玷污了她。
夏松梦看着他一会微笑一会抿嘴的样子,扑哧笑了出来。方才被小刘指点过的几个士兵还在想着要不要去给夫人行礼,二营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在人头攒动的营帐里,一位一直坐着喝粥的男子抬起眼,往那个方向一看。他本不屑于凑这种热闹,但偏偏这一眼,让他那双早先被刀割破眼皮以至于这些年一直难以睁开的眼睛都瞪圆了。
她借尸还魂了?
无人在意角落里握紧的双拳,人流走动,夏松梦从他视线里消失了。
镖师将缰绳交给等候已久的士兵。面对邢麓苔,标准地行了个礼。“参见镇国大将军。”
“请起。”男人乌发剑眉,气质超凡,让黄土砌成的宅子蓬荜生辉。士兵已经将马安顿好,箱子也一只只抬下来了。
“开箱。”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士兵便将箱子打开。伸手在箱子里掏了掏,再抽出手臂打开拳心。都是一把把干燥的谷物,有米粒、麦粒,还有已经脱好壳的大米。全是上好的粮食,一点坏的烂的都没有。
“称重。”薄唇轻启,命令立达,两个士兵将铁秤砣称过了,请镖头确认了此秤没有做过手脚,便将粮食一箱箱抬上去,与镖师核对。
核对无误,镖头向他呈上承镖的文书,待邢麓苔确认了,才缓缓起身。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站在邢麓苔身边,他若不说话,自己愣是不敢开口寒暄一句。
邢麓苔也意识到自己威压过重,稍稍缓和了神色,一挥手,“这一路辛苦黄镖头了,请用茶。”
几个镖师站好,邢麓苔分别让他们坐下,端上备好的茶水饭菜,随口聊起了茕西府到漠城的一路见闻。几杯薄酒下肚,走镖众人渐渐放松了,高谈阔论起来。邢麓苔放下将军架子,陪他们喝了几杯,宾主尽欢。
聊得差不多了,他心知自己在这,他们始终放不开,便说了个由头退场。走之前特意叮嘱了黄镖头,接下来的几批货还请他和同行镖师们多多照顾。众人完全被邢麓苔的风范折服了,纷纷抱拳称是,豪情万丈地答应下来。
漠城内,一个小小少年在小巷里窜来窜去,终于摸到了府衙的墙外。他看准了位置,轻盈的身子一下就翻进里面去了。漠城府衙内本就人少,下人们肚子饿着更懒得走动。少年边走边看,一间间房经过,竟真的摸到了将军的卧房里。
他扑了上去,被子上,枕头上,全是熟悉的味道,檀木的味道混合着墨汁的冷冽与铁器的刚硬,勾勒出男人的身影。强壮的,冷静的,柔情的,无情的。
少年的身子颤抖着,将脸埋在被子上,不一会儿,那布料上湿了两大块。
夏松梦在营帐内来回忙活着,提着药桶不停奔走。几天悉心照顾下来,已经有几个妇女逐渐恢复健康了。孩子们依偎在母亲身边,小小的身子暖着母亲的被子,看见来治病的姐姐便露出信任的微笑。
她有点站不稳,只好靠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一个孩子的脸。那小女孩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她,纯净透明的眼神让她心里一阵温暖,笑眼弯弯。接过母亲喝空的药碗,夏松梦又站起来。药桶空了,“我再煮一些药,你们等等我。”
转身走到营帐外的几步路并不远,夏松梦却走得浑身大汗淋漓。此时太阳好似升得更高了,白晃晃的刺眼。她伸手挡在额头上,眼睛一闭,身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