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伸过漱盂,沈安之便把漱口茶吐了,仰起头让宁姝给她擦嘴。
还疼么?,宁姝问道。
沈安之莞尔道,好些了。
这妮子虽这般说,可一张小脸还是苍白,长睫颤颤,在眼下投下一片墨影,瞧着越发惹人怜了。
来了月事都不留心。,宁姝怪道,入了晚秋天气凉了,明儿多穿两件。
沈安之颔首。
宁姝出去洗漱,沈安之上了床,她睁着眼躺了会,待到宁姝再进来,她就往里去了去,给宁姝空出一片地来。
宁姝坐在床沿擦头发,一头青丝浓密又乌黑,垮垮垂到腰间,真如古人所说的绿云扰扰了。
沈安之盯着看了会,宁姝回过头来对她笑了笑,而后把棉巾丢在一边,隔着被褥虚压着沈安之,去寻她的粉唇。
一股四物汤的味儿。,宁姝道。
沈安之脸红了红,往下钻了钻,只露出一对水润的杏眸和半张晕红的香腮,那你莫要亲了。
你说的可不算。,宁姝咬了咬她的鼻尖,而后也进了被褥,沈安之被她抵着,下颌被玉指勾起来,吻得吐息都乱了。
又是一次漫长的热吻,交缠的舌尖,互渡的津ye,散乱的鬓发,紧扣的十指,混乱的体香
还要么?,宁姝笑问。
沈安之咬唇摇了摇头。
宁姝见她被吻得双眸朦胧,面热耳红,一副不禁戕伐的模样,差些就忍不住要了她,思及沈安之正在月事中,勉强忍耐下来。
沈安之有些气虚,小脚在被里都是冰凉的,宁姝把她的双足夹在小腿间捂着,一手搂着她的细肩,一手抚着她的背。
睡罢,她柔声道。
沈安之把脸埋在她高耸绵软的酥胸里,嗅着女子身上淡雅的冷香,局促的呼吸渐渐缓和。
她在这温柔乡默默待了会,听到宁姝平静的呼吸声,悄悄抬头去看她。
灯芯都挑了,可月色正好,沈安之虽看不大清切,但她约莫能分辨出五官。
这里是宁姝的眉,又细又长,似雾里的远山,这儿是眼,像是一剪秋水,顾盼生姿,这儿是鼻,挺直秀美,鹅脂琼瑶,这儿是耳,晶莹剔透,雪玉凝香,这儿是唇,温暖又柔软的唇
沈安之抬起手虚搭在宁姝的腰上,一会儿又忍不住搂紧了她,把整个人都嵌进她的怀抱里。
她想起了白日里与宁蓁相对的那一刻。
当她看到那首词时,以为宁蓁知晓了她与宁姝的关系,心下抑不住慌乱起来,可她又想着宁蓁指不定真是来请教,便强做镇定。
这词里又有鸳鸯,又有口脂,花深林密劳什子的,我瞧着应不是甚么正经书里的,若是姨母晓得蓁姐姐在看这类杂书,心下恐不会欢喜,蓁姐姐还是莫要看了
是这样么?,宁蓁看起来有些意外,我问过其他小姐了,她们总笑这是姊妹间的乐事,不应流到外头去,可到底是何等乐事,却不与我明说,叫我好生愁恼了几日
本就不是甚么好的
安之如何知晓?,宁蓁问道,小姐们道有的女儿家会在闺阁中做这类事,难道安之也试过?
她状似苦恼,可指的毕竟是姊妹,我想着安之若要做的话,只能是与姐姐了,可惜我到底无缘得见,说到这时,她顿了顿,直直看向沈安之,既然姐姐可以,那安之,你瞧我怎么样?
沈安之猛地抬首,正对上了她微弯的眼眸,看着这双眼,她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宁蓁在诈她
她以为宁蓁只不过是知道了她与宁姝的私会,慌张过后,她发现她竟没有那么惧怕东窗事发,似乎被揭穿了,捅出去了,不会让她如何,至少有姝姐姐在
可是宁蓁最后对她说,安之,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宁蓁凝望着她,有一瞬间,沈安之都误以为这是姝姐姐的眸子,里头炽热的,滚烫的,仿佛如出一辙
可那又如何呢?
她对宁蓁没有那样的心思。
何况,她已经是姝姐姐的人了
就装作这事从未发生过。适当疏远着,在姨母面前亲厚些就好。
沈安之想着,搂着宁姝慢慢睡去。
昨晚思量太多,今儿醒时已日上三竿了。
宁姝已不在,应是去布庄了。
沈安之估摸着姨母也离开了,她便不打算去请安,恹恹地用了碗粥,出去时念及宁姝的吩咐,又添了件泥金花镶边的广袖罗衣。
小厮备好了马,沈安之出了院子,路过姨母的小院时,想着许久未请安了,忍不住便想看看。
一进院内,苦涩的药味飘来,沈安之加快了步子,正碰上端着药碗的丫鬟,这才知晓姨母昨夜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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