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翻開手記,雖然她並非父親的學生也對父親研究沒有興趣,不過從小就看父親寫研究筆記,有時候也會聽他說些工作的事,大學基礎物理、化學及生物課程也協助她稍能看懂些皮毛,淺顯的科學隻字片語她還能懂。
父親說過這次研究與同校地質學者合作,是受英國知名礦業集團邀請。裡面父親有畫出一個標註地名和地標的地圖,整本筆記就只有這麼一個地圖,其他都是中英交雜的文字。
聽到外面有聲響,表示有人要進入保險庫,她將東西倒出保險箱盒子,將項鍊戴好藏到衣服裡,將隨身攜帶美國薄荷糖鐵盒裡糖果倒進垃圾桶再放入幾塊金屬塊再塞回包包,怕被搶走決定把東西分開放,筆記本塞進她腰間剛好時下流行的寬腰封裡。
怕讓人起疑,她走出保險庫後不敢取消以她和父親名字開的保險箱,只向銀行出示父親死亡證明刪去父親的名字,她要讓有企圖的人以為東西還在箱子裡。
根據她自己從父親遺言紙條上所寫推測,可能不只有一路人馬會找上她。
英國私家偵探竟然沒有一個敢接她以假名發出的委託案子
所以她還無法拼湊出父親和同事扯入的事件全貌,她猜最終與財富脫不了關係,與錢有關的事可讓任何最正常的人瞬間陷入瘋狂。
「閣下。」阿西法轉頭提醒安瑜婕正離開銀行,不懂為何主子大老遠等安家小姐從亞洲回到歐洲,追來瑞士卻只坐在車子裡看。
「讓她走。」理查對手下搖搖頭。
「為什麼?」阿西法看著安妤婕走出銀行門口,越走越遠。
「她恐怕已經從安教授遺物推敲出很多事,她早有防備。你問不出什麼的。而且有其他人也在監視她。」理查眼光看著不遠處私家偵探或警探樣子男人正離開建築物走廊跟上安瑜婕。
緊抓包包的手透露出面無表情的安瑜婕防備心態。剛剛走進銀行前,她還頗為從容。現在她不但帶走保險箱物品,也知道些許事實。理查只能希望她沒笨到和敵對公司合作來對付他。
「您認為她會來找您?」
「不是嗎?她現在一定以為我是殺父兇手。」那女人手中只有進去時拿的那個小手提包。
「所以她將東西從保險箱裡拿走了。」阿西法沒有看到安瑜婕手上有其他物品。
安瑜婕在英國的工作單位並沒有接到她發出辭職通知,她鐵定會回到英國。
「絕對是。」理查盯著她腰上黑色腰封有不自然的凸起小方形,像是一本筆記本。她剛剛進去的時候並沒有。
阿西法對女人沒那麼瞭解,再怎麼努力看也完全沒看出有什麼不同讓主子知道東西被帶走。
安瑜婕對父親以外的家庭成員印象很模糊,因為家中長輩過世得早,自她有記憶以來就只有父母親,母親在她記憶裡還算是比較清楚的,聽說在中國還有親戚,但她從來就不知道在哪或收過任何親人從中國傳來的消息。
母親死後,她的感情就像是緊緊關好的水龍頭,她清楚知道很多人不喜歡她,她有朋友但是不多。
走出車站,安瑜婕緩緩往父親生前任教的學校走去,從瑞士回到英國她立刻趕到牛津,就是不要讓父親工作夥伴懷疑她除了亞洲家鄉還到過別的地方才返回英國。
由於工作每日接觸陌生人的關係,她擅長與人保持距離和有禮的關係,短時間接觸對她來說要應付假裝親切難度不高,維持長期關係她就不在行。
父親工作場所的同事朋友就算和父親再好的人對她來說都是點頭之交,甚至有些她自己的同事和同學也都是如此。
「尼克。」
父親生前的研究助理之一是高瘦青年,紅髮臉上有雀斑。
「安教授所有的東西都已經集中放在辦公室。」青年匆忙上前以鑰匙為安瑜婕開門。
「給我一點時間整理。」安瑜婕看過青年幾次,但不是很熟。現在她誰都不敢輕易相信,她非常確定謀害父親和研究團隊的人會找上她索取保險箱裡的筆記本,利用不熟悉這點保持距離剛好變成掩護她最好方法。
「他出門在外使用的私人物品我已經打包好放在角落,其他東西妳整理好也將箱子放在角落,我會請快遞寄到妳指定地點。」
「謝謝。」
「我一個小時後再來看看妳整理好了沒。」
「好。」
「請節哀。」青年再看她一眼就轉身關門離開,留給她懷念父親的空間。
父親的辦公室位在牛津大學某個學院老石頭建築裡,二樓窗外面對寬廣綠地。
整個牛津就像是哈利波特裡魔法學院電影場景。剛下過雨讓窗外景觀有種清新感覺,卻洗不去她心中鬱悶,就像英國美麗風景總是令人遺憾罩著層薄霧。
安瑜婕確認青年走遠,鎖上門後她先檢查傘桶有無異樣或收藏東西,再將雨傘放進傘桶,掏出包包裡反監視器確認父親辦公室沒被偷裝針眼攝影機,然後繞過父親辦公桌,坐進辦公椅裡,她放下包包,眼光掃過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