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吧,做好了我就吃,我倒要看看不好吃能到什么程度!”严胜醉翁之意不在酒,提出想吃面不过是想跟人多待一会儿,但看着林桑落为难的表情突然起了玩心,就想看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
他将手搭在门框上,和气的笑了笑,软了声音安抚河豚桑落:“林桑落,真巧啊,原来你在这里上班,正好我酒喝多了,肚子有点饿,不如你下面给我吃吧。”
果然眼神攻势是逼不走对方了,林桑落无奈退一步,“那儿有凳子,不坐吗?”
这里又没旁人,只能把气发到眼前这个莫名其
成,林桑落看出了严胜眼中兴趣,不再挣扎,既然你都不珍惜自己生命,那还有什么好说。
说着说着,林桑落猛然想起自己一言难尽的揉面技术,为避免误会赶紧打补丁:“先说好,我做面手艺精不精是一回事,但态度一定诚恳,绝不会故意做的难吃,只是技术有限,你肯定吃不下去,要真饿了,不如到外面订一份,也省的我费心力,你伤肠胃。”
严胜狠剜郑鹏一眼,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吧。
严胜就捞过一把小凳子,四平八稳坐下,举止和目光都十分安静、坦然,活像面前在举行杂技表演一样。
林桑落见走不了,把空箱子往地上一撂,学严胜上次一样抱起双臂,音色不辨喜怒道:“你一定要吃我亲手下的面是吧?”
“显然不合适。”卷毛郑鹏完美进入跟班角色,大声附和
这回,林桑落把面放在案板上抻开,再搓得细细长长,然后一圈一圈绕到手腕上,伸开胳膊一扯,往案板上清脆响亮地一砸。那“啪”的一声听起来倒是怪专业的,可惜“啪”过之后,面条一圈一圈全断开了,摔成一堆碎节,又迅速皮筋似的缩成一堆面疙瘩。没办法,只好揉成一团,从头再来。
林桑落关上厨房门,认命把面团放到了案板上,突然听到咯吱一声,转头看去,果然,严狗子为了乐子把门大打而开,靠着门框津津有味地看过来。
郑鹏被刺的猛一激灵,回过神来默默低头,受气包的样子倒让林桑落气消了一半。他想了想,反正吃面的也不是自己,做就做吧,只是不能白费功夫。
见到严胜一脸兴味盎然等着看自己拉面,林桑落知道,这场堪比滑稽戏的揉面酷刑是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果然上手后,林桑落再次倒在了白案上。
这话其实挺真诚,林桑落的厨艺点基本都点在炖汤和炒菜上了,毕竟只要按照菜谱来做,哪怕会遇到少许、一些、适量等等玄学词汇,也能凭借着一丢丢直觉勉强蒙混过关,至少不会出现特别难吃的情况。但是面食请恕林桑落无能为力。
实在被看烦了,林桑落也扭头直直盯向严胜,试图用严厉目光让他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可这对脸皮堪比防弹衣的狗子没一点效果。
林桑落不理他,走到门口就去扒拉严胜的胳膊,“我不擅长做面,而且厨房的备用面条已经用完,只剩醒好的面团了,现在都10点了,我得回学校,严胜,你松手,放我走。”
郑鹏看看林桑落羞煞桃李的美姿容,犹豫了一下,耿直接话:“更不合适。”
严胜本来觉得林桑落神色变幻挺有趣,只眼看人拳头捏的咯吱响,严胜的求生欲姗姗来迟后,终于还是上线,赶紧给河豚放放气。
林桑落无奈只能把两个断头搓搓捏捏接起来,再一拉,面条依旧竭尽全力的反抗,眼看还要断。林桑落这次抢先生气,把手上不成样子的一团面扔一边,另拽一根重拉。
林桑落拉着拉着脸就红了,强行挽尊解释道:“这不能怪我,只能怪揉面时盐放多了。”不过话刚出口,又想起盐也是自己亲手放的,甩锅不成,作茧自缚,于是更气了。
来来回回折腾了快一个小时,面还是一拉就断。而没有断的,在脱手之后、入锅之前的瞬间,会立刻回缩成手指头粗。最细的也有筷子粗。
他把面团平铺在案板上,擀成指头厚的一摊,均匀地抹上油,用刀切成指头细的一绺一绺,然后再拉。林桑落看饭店里的厨师就是这样弄的,一点没错,但在厨师手里乖乖的面,一到他手里就换了副面孔,他刚试探性一拉,面就果决的断掉,脾气倔得像匹未经驯服的白鬃烈马。
“林桑落,我来寻口食儿,一根面条都没捞到,不合适吧?”严胜只挑着眉梢笑,胳膊却半丝不松,眼神蛛丝似的把人团团捆住,只等小动物落网。
于是林桑落毫不客气的提条件:“严胜,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没时间跟你歪缠,先说好,面我可以给你做,可你得保证,面做好你就得放我走知道吗?要是敢耍我,大不了老子工作不要了,也得跟你来一场。”
不,刚刚还笑盈盈的桑落直接黑了脸。
严胜倒也不推搡人,线条流畅的胳膊跟焊在门框上一样,任凭林桑落怎么拉拽都纹丝不动,“不行,我还是那句话,今天就要吃你做的面。”
“那我们一见面,你就把我堵厨房里,也不合适吧。”林桑落一双眼彻底失了温度,拿捏的笑音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