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莉卡陷入了思索。
思索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神殿花钱接受祝福,顺带买个幸运护符之类的玩意儿。
最好是睡神的神殿。
因为她最近似乎总是一觉醒来身边就发生了奇奇怪怪的事情总是!好几次了!即使她是个不受这世界眷顾的反派,频率也有点太高了吧?
前半夜好像做了古怪、混沌的梦,但睁眼就如日出后的水汽消散无踪。尤莉卡纳闷地晃晃脑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之后倒是睡得很香。既像童年幻想实现那样,陷入云朵般的蓬松柔软,又仿佛被谁环抱不留一丝空隙,带来坚实温暖的安全感。她眯着眼睛拱了拱,软绒绒的长毛擦过侧颈,卷起一阵酥痒。
从第三方的视角看,这应当是可以选入油画的一幕。晨光透过华丽大床未拉严的帷幔射入,只穿单薄睡袍的贵族少女大半娇柔身体埋在漆黑巨犬的皮毛间,只余几缕浅棕的长卷发散落在肩膀和它的前爪上。珍珠色的赤裸小腿搭着它光滑的脊背。
和暖呼呼毛绒绒的狼犬相比,被子遭到嫌弃,踹到床脚,大半曳到地上。一条比她半个身子还要长的大尾巴取而代之,盖在她腰上。
蠢狗!我都醒了还睡什么!尤莉卡气得直掐他脖子,毛太厚太软,压根没法发力,你到底怎么钻上我的床的?发生了什么?公爵府的护卫都是死人吗?昨晚巡逻的我要统统撤掉!
她转而揪他的毛。效果明显多了。
嗷?
重新回到幼时曾经住过半年的地方,西风没有半点不适应,完全丢掉警醒在满是尤莉卡气息的床上卷着她睡得非常香。乍然被弄醒比她还困惑茫然。
他把垫在她颈下的一只前爪抽出来缩在胸前。连耳朵都软趴趴地没支起来。
兽人的兽态是没法说人类语言的。狼犬抬起头,他的体型实在太大,横卧着占了大半张床,一起身差点把尤莉卡挤下去。
在他变身之前,尤莉卡粗暴地扯了一下连着项圈的链子。
和每天早晨一样,服侍大小姐的女仆们一如既往的脚步声接近门前。
不许在这里变回去!尤莉卡揪着他的耳朵凑近,低声威胁道。
她顶着一头睡乱的长发,上面还沾了几根漆黑光亮的狗毛。坐在床沿上,赤裸白皙的足尖在地毯上乱划找拖鞋。
公爵府里有不少其他家族渗透的探子王储即将归来,未婚妻不舍情夫趁病夜会兽人同学这种消息如果传开我父亲肯定脸都会气青。虽然我也很想看看他的笑话,但他肯定会断我半年的零花钱!
西风点了点头,抬起时脑袋砰地一声撞上大床的顶盖。
他垂下尾巴尖把丢进床底的拖鞋扫到她脚边。
和捡回来的小狗完全不同。十年后的黑色狼犬实在太大只了。
不要在床上坐起来!尤莉卡就像昨晚不由分说把他拉上床时一样,毫不客气地又推他下去,还理直气壮,万一把顶盖的装饰撞坏了怎么办?
被推下床的西风气得想在她漂亮的小腿上磨牙。四处看了看,还是选择了帷幔上似乎很好吃的梅花鹿刺绣。
当女仆们走入房间时,里面已经久违地一团乱。
椅子被撞翻,杯盘碎了一地,丝绸和羽绒扯得到处乱飞,公爵千金擅长的火魔法烧焦了半面墙壁。
而她本人正光着脚骑在一条黑色的狼犬身上,扯着锁链揪他的毛,在柔软的腰腹上乱踩。狼犬在愤愤地把一只Jing巧无比,镶嵌珍珠和水晶的小拖鞋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