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她更惊讶的是除了官府的人,浅舟的人也一道冲了进来,样子也是急的不行。那些浅舟大汉是修灵的,也干脆一道帮着官兵把那些个妖力外泄的门生给制服了。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公孙琰丢那块玉佩给沐乘风的时候,浅舟的脸色就不太好。他们前脚刚找过公孙琰的岔,后脚他们两个人就被打包端了,他们难免担心这事被算在浅舟的头上。
公孙琰:“起来吧。本王路过洛陵本也没同你知会,今日有劳府君前来相护。府君无错,是本王的过失。”
谁知那边一个官兵没按牢,一个黑衣人突然妖力暴起,震开周围的所有人。那人也不知发什么疯,凝掌就劈了过来,一道妖气冲天而起。那府君人都傻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转了一圈,想着,若他拦着,那今日死的就是他,若他不拦,身后王爷死了,满门抄斩也等着他。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腿当即软的慌。
周千离大概是真急了,直接脱口而出,“凤于九天是我家王爷放出的求救信!王大人,您现在立刻调动城内守军跟我去城南!”
公孙琰眯着眼睛,好似搞不大清楚状况,回头看了眼周千离才算是慢慢反应过来。他推开周千离扶他的手,向前跨了一步,负手而立。他面色冷峻,半点没有那蔺惘然熟悉的笑意。那双淡色的眸子无悲无喜的看了眼地上发着抖的府君,连声音都是冷淡至极。
他这披头盖帘一下子弄得洛陵府君当即就愣在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究竟说了什么,最后只是木讷的喃喃道,“不会是弄错了吧……”
洛陵府君只觉得这个刚才还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一秒就变成了藏着爪牙的虎豹,他不由的觉得腿软。随手披的外衣已经挡不住寒,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的发僵。他担的起吗他在心里隐隐发问……他当然担不起!王爷要是死在洛陵,整个洛陵城都担不起!
周千离也算是奇人了,现在还能端住那张君子面皮,除了语气微急,没有半点不妥之处。闻言他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把声音压的沉下来,眼睛直盯着洛陵府君,“王大人,您犹豫一秒,王爷就多危险一秒。若是王爷出了事情,您担的起吗”
闻言那府君抖三抖的站起身来,脸色还是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他有些尴尬的搓着手,蚊子似的嚅嗫了一声,“陛下那……”
闻言公孙琰脸色一下冷了下来,本来狭长的桃花眼一瞬变成了一道冷剑齐刷刷的冲府君射去,他道,“他何时管过我的死活”
周千离身后还有个穿着官衣的胖乎乎老头,踉踉跄跄的冲进来,指东指西的吆喝。神色可谓是慌张至极,脸上的油肉都被他自己颠的一颤一颤。那人嘴巴不断的张合,看口型,反反复复的也就那么一句,大概是“在哪呢”
府君心叫不好,明知这二王爷和陛下关系紧张至极,他还不要命的多说一嘴。陛下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儿子,那也毕竟是他独二的两个子嗣,王爷和他这个三品官孰轻孰重,根本不用猜。他只好心里叫苦连天,面上赔个笑脸打算退出去。
府君:“王爷!卑职来迟了,卑职该死!”
蔺惘然的声音发着抖,极为克制,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是微朝的二王爷”
蔺惘然爬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晕,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还是没力气,她也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地坐下了。她自然是猜到公孙琰他们身份不一般,但也没真想到周千离能把官兵叫来。那一对官兵整齐有素的冲进来,二话不说把黑瞎留在门中的余党全部给抓了,有几个不长眼的想要掰到蔺惘然身上,差点没被她卸了胳膊。好在周千离跑了进来,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那些他曾经短短的希冀在一瞬间
公孙琰被她的眼神击中,对着那明暗不清的眼睛,他心下当即一阵钝痛,一股奇怪的感觉堵在他的心口,让他难以开口。
想到这儿,他赶紧着急忙慌的行了个礼,转身去调守卫了。
蔺惘然有些不懂的皱了皱眉,她腿上有伤,虽说不至于重到哪去,但如今站着也有些吃力。于是她干脆把草木撑在地上,好偷个懒。
些长辈的和蔼:“凤于九天自然是见到了。只是这凤于九天与周公子闯我宅邸有何关系啊”
谁知,一道银光闪出。剑光舞动,眨眼间,那黑衣人的手就被一把绿剑砍下。再一眨眼,那黑衣人早已人头落地。而冲来的那个姑娘,正背对着他们站着。他刚想上去道谢,就见那姑娘睁着一双眼睛,里面情绪翻涌不下,以致她转身的动作都有点僵硬。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神如有实质,越过他直直落在他身后的公孙琰身上。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周千离总算从里间扶出了一个蓝衫的青年。那人肩背挺的笔直,脸色雪白,几屡碎发落下,明明是虚弱之态,可让人记得的只有那清风拂过,雅正端方的光风霁月之态,全然没有半分狼狈之意。那人半眯着眼睛,狭长的桃花眼失了笑意,倒多了些俾睨众生的意味,恰似一个落地的谪仙。
刚才那穿着官服的老头一见着公孙琰,浑身的肉又颤了两颤,一扑就干脆跪在了公孙琰的脚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