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行驶的国家更多,猎人世界的车虽然驾驶室在左边,却是左行,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安全地飙出需要的速度。
应该是没见过撬别人车却担心自己没驾照的偷车贼,酷拉皮卡的眼神更奇怪了。
我有驾驶证,我来吧。
她钻进后座,给昏迷的充电宝先生系上安全带,踹他到角落里,再转身要从酷拉皮卡手里接过保险箱。少年稍稍弯腰,曲手撑着车门顶框,半湿的蓝袍挡住风雨,垂下眼来看她。
那眼神大概是柔和的,但六号慢慢地把没有接到东西的手收了回来。
他在看什么?
酷拉皮卡想表达什么?
使用植入体和测谎耗费的精神力不算太多,但架不住她超长待机了这么久没充电,对情绪的感知已经不够灵敏,没有这个能力的帮助,她就是个连搭档情感都难以理解的怪物。思绪链接中的悲伤似乎淡了不少,却也不是调情的好时机,她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也不想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一样和他对视,只能转移视线,盯着水流划过酷拉皮卡线条美好的颌骨角。
希波菲不,他用低哑但是温柔的声音叫她,我还不知道,你原先的名字是什么?
我所属的计划编号是六。
她不懂酷拉皮卡为什么会好奇这件事。
从前认识的人都叫我六号,酷拉皮卡可以用那个名字,也可以继续叫我希波菲。这是属于你的称呼,她隐晦地去看酷拉皮卡的眼睛,我更喜欢它。
已经恢复成深褐的瞳眸微微一闪。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怔愣一瞬,然后慢慢地微笑起来。
因为这个名字是你给我的。
那是与某个早晨在枝头扑向他之前,某个夜晚将风车递给他时,别无二致的笑容。
注视着自己深爱的人,便会感到无比幸福的满足表情,仿佛能在阴暗的世界里绽放出光。
只要我还拥有这个名字,只要有人会这样称呼我,我就会意识到
这是我所爱的人,曾经给予我的东西。
酷拉皮卡想要她成为人类。
他试着把她当做人类。
『无法成为心心念念的人类你愿意吗?』
他并不知道她曾经在作出选择前更早的时光里,有一个愿望。
她以为自己不得不埋葬的东西,被他轻轻地挖了出来。
她的搭档们,果然都是很好的人愿意对武器付出爱意的人,又能有多冷酷呢?
匹配她的关键情绪是愤怒。如果没有深爱过什么,又怎么会因失去痛彻心扉?
这些人这样子的人类,让她不可抑制地受到吸引。
像是一旦有了愿望,就会忍不住沿着愿望的方向幻想。
「如果能够成为人,要成为怎样的人呢?」
屏住呼吸,她仔仔细细地看着酷拉皮卡的脸,如同重拾不慎遗失的旧梦,满怀无法回头的向往。
就好像你也曾经像我喜欢你那样的喜欢我,你也愿意像我想要牢记你那样不想忘记我。
被人所爱着,也爱着人的她,一定就在离人最近的位置。
可是这样难道就
前几个字听上去像是问句的开头,酷拉皮卡蹙着眉瞟向她身后的车厢,后半句不知怎地被咽了回去,但她猜得出他想说什么。
这样就够了。
即使再也无法成为人类,她从未后悔过。
酷拉皮卡探出手,指节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脸,抹掉之前溅上的血痕。经由雨水冲刷,不够浓郁的红色晕散在他的指节之间。少年靠近过来,沾湿的下睫毛纤长得不得了,褐色的眼睛像是燃着篝火的山洞,在湿凉的水汽中点亮幽暗的暖意。再贴近一点,他的呼吸拂过她脸侧,与外表截然相反地滚烫。
闭眼。
他含混地说着,最后的音节卷在舌尖上递过来。雨水浸凉了皮肤,酷拉皮卡的鼻尖与手温度略低,衬托得相接的黏膜如同煮开的油液,沸腾却不相溶地混合在一起,蒸腾的热气顺着口唇入侵,向上融化克制,向下填满心房。某种朦胧的躁动自胸口中央蔓延至尾椎,被迫后仰的角度让掌控节奏变得困难,她只能勉强跟上他的步调。雨声被逐渐浮现的晕眩感淹没,只剩下对方的气味和感触,又被纠缠而来的吮吻搅得支离破碎。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拨开酷拉皮卡顶起自己下颌的拇指,抚在颈侧的另外四指微微握紧,转而收起,将她的手包握起来。
后排车座振了一下,应该是俘虏醒了,却没想到会看见本该润了的两人浪费时间。
这是当然的,她也没想到。酷拉皮卡你在干什么啊酷拉皮卡,这甚至都不是我们的车!亲两下快跑路了!!
左手被抓着,右手撑着车座,抬起来就会失衡,她只好咬了酷拉皮卡一口,随之清楚地感觉到他攥紧了她的手。
他终于退开,眼神平静,却看得她莫名心虚。
不,她为什么要心虚,她的行为明明很合理。六号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