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哈利咕哝道,抬起头来,现在,他比之前更有勇气了一点,尽管他的脑子像一团乱麻似的,但他的心情平复了许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海潮已经从海啸的震慑中恢复过来,他抬起头,视线无意地从黑压压的人群里穿过去,这次更为平静——那些舞动的巫师人群、在接吻的散发何洛蒙的男孩女孩,还有无人搭理的壁花少年们,在角落处,女孩们坐在桌子面前讲话,男孩乐不可支地追捧着,连连赞同她们,其中包括潘西和安妮那桌。潘西说了一个笑话,所有人善意的微笑起来,包括德拉科,他微笑起来。
“你可以留下来。”哈利想也不想地说道。他不觉得自己还需要任何人照顾情绪,他已经十六岁了,知道个人的生活是个人的事,这是德拉科和他那群朋友的夜晚。
“你要走了吗?”他问哈利道,脸色没有任何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他蹲下身来,让自己深呼吸两口气,他要回家了,回他的格里莫广场12号,像以往无数次一样,但是还没等他朝前走去,他听到背后的门再一次开启了,他本能性地回过头去,以为是哪个不胜酒力的巫师,但一张熟悉的,而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脸,德拉科.马尔福,冷冰冰而气喘喘地出现在他面前。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他马上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吧。”
“是的。”哈利干巴巴地说。
这是他不开心的标志,哈利非常清楚,按照以往他会聪明地绕过那一条道,或者干脆利落地和他打一架,但现在,哈利不知道为什么,那语气听得让他心生厌倦,他也没有心思再去分析里面的意味。
“那走啊。”他也带有点火药味地回道。
德拉科皱起了眉头,他抬高了眉毛,语气开始放低:“我已经给潘西说过我要走了。”
因为他们是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
他们会没事的。
哈利感觉自己的血液随之凝固,他无法移开眼睛,他只能祈求德拉科快点移开眼睛,但似乎德拉科抱着相似的想法,那停留在他脸上懒散而虚假的微笑消失不见,一缕被汗水沾湿的金色头发垂在他眉前,在那发生意外事故的头发下,那双灰色的、冷淡的眼睛,仿佛是普罗米修斯艰难地将石头推上悬崖般,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那感觉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只有他本人——他自己才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们就这样久久地看了对方很久,仿佛要将世界凝固,这不是一次令人舒服的,和以往类似的对视,而是他们双方都并不清楚的另一个范围。
他们回去的路上,几乎没有一句话可以讲。哈利不想讲,德拉科也不想讲,他们默默地飞自己的,任由月光像浓稠的唾液般滴在他们身上,然后他们再被那裹得一身都是,就像两只可怜的任人宰割的流浪狗,等他们落地在格里莫广场12号时,无论是哈利,还是德拉科,都快被高空中划过的夜风冻僵了,索性夏日里地面的暖风吹拂过来,给了他们一点安慰。
“我要走了。”他对妖精说道,俯下身来,朝那门口走去,他感到一切都被甩到他身后,犹如是他十一岁前的痛苦生活一般。他砰地一声打开门,瞬间,新鲜的空气就立刻出现在他面前——耀眼的巴黎。
这只是一个男孩和男孩之间的,因为一时的激动和好玩,因此任由它发生的一个自己也不知情的恶作剧,或者是友情的表示,就像每一次他和德拉科脚踩着脚,或者肩膀靠着肩膀,从湿润的草地上醒来,彼此之间只隔了几厘米,但他们都不以为意,只是咧开嘴笑一笑,然后勾肩搭背地离开。这一次也和那几次一样,但是——也许,只是超过了那么一点点。
最奇怪的朋友。
忽然地,他像是注意到哈利视线似的,抬起头来,眼神像是针刺一般朝着哈利这里来。
这杯酒不该叫初吻,初吻怎么可能是这个味道,仿佛将死亡和青春的苦涩全部倒入里面,最后加上一滴眼泪。
德拉科听了出来,他的眉毛挑的更高了:“那他妈的走吧。”
他狠狠地撞过哈利的肩膀,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
他们四目相对了。
最终,哈利终于无法承受了,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了一块石头,他听得到那咯吱咯吱的响动,他猛地垂下眼来,仿佛是从一辆正在行驶的火车上跳下来,以此避免即将迎来的和对面火车的撞轨。他“啪”地一声放下放在唇边那苦味的粉色液体。
哈利走上前去,开
而且哈利知道,这吻对自己如果不算什么的话,那对德拉科来说就更算不上什么,德拉科会轻轻地,像是那是一扇窗帘般,轻而易举地将它翻过去,德拉科一定吻过比他更多的人,意外的或者蓄谋已久的,他不可能将刚才那个,哈利不知道怎么说的东西放在心上。
了的,只是一次小小的,该死的吻,一次皮肤接触,它太轻了,哪怕是在哈利的十几年生命里算不上什么,而且那也并不是初吻,哈利早在很久之前,就和纯洁到死的圣人处子没有任何关系,他有喜欢过的女孩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