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是你的爱通常都像一阵风,而这也正是我为什么不重视的原因,对你来说,交往,或者说恋爱这件事,更像是一种无害而甜蜜的魁地奇球赛,你连汗都不愿意出,直接在比赛开场抓到了金色飞贼后就下场,然后就和那些刚刚投入的人说再见了。”潘西翻到了下一页,德拉科从侧面能看到,她读的书上面写的有“他们,终于在这一刻……”。
德拉科点了点头,他感到他的汗水慢慢地从眉毛上滴下来,粘到了他的睫毛,尽管这房间的温度并不是很热——刚刚好。
“是的。”他低下头,拨开了额前滑下来的一缕金发,承认道。
德拉科,第一没有明白潘西指的是什么,第二没有想起安妮是谁,他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个漂亮的金发女孩,像是天使般降临在他的脑海中,才疲惫地摇了摇头:“不是。”当然不是——甚至相差甚远,安妮——不是那种会等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手里拿了一大堆行李,提着猫头鹰,然后打着哈欠却毫不在意的男孩——只有哈利(波特,他在心里悄悄纠正道)才会是那样子。
“因为——”德拉科顿住
在火烈鸟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中,潘西再次开口了,她甚至稍微有些语无伦次:“抱歉,德拉科,但我——我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爱人——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看起来太——”
德拉科明白她的意思,在四年级之前,他如此自在,又如此无所谓地在人群中游走着,想要找到的,只是一点徒然的快乐,而这一个印象,恐怕如此深刻地留在了潘西,还有他其他朋友——甚至他交往的那群人的脑海之中。
这瞬间,他们两个都沉默了,仿佛对于这个认知和真相过于震惊,以至于说话的能力在这瞬间被悄然夺走。
潘西失言了很久,最后她根据他们这几天所接触到过的人群,试探地,像接近一只不好接近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一样猜测道:“是安妮吗?”
“哇——”潘西几乎像是敬畏地感叹了一声。
德拉科看得出来,潘西是真的这样想的,她将这个事情,看的就像别的事情一样那么简单,而这是她的为人处世之道,但这不是德拉科的,或者说,不得德拉科对哈利的。
他喃喃地,勉强地再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他沉默了一下,却不知道如何用更好的语言去概括他的思想,这时,他的脑海里,波特,那个圣人,朝他微笑起来,这让他开始有些失神,像首次知晓了被命运看中,自己必须牺牲的痛感。在这瞬间,那些原本属于他的那些巧思和讥讽不知怎的,报复似地离他远去,最后,他只能笨拙而无力地再次哀求着重复了一遍。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从书本上移开,仿佛那本书,比德拉科的苦恼重要的多,“你爱上过很多人,我看到过。”
潘西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她听出了德拉科话里的疑惑:“我们难道不是在讨论你又看上了哪个男孩或者女孩,然后你准备去掺和一脚吗?就像你四年级做的那样?”
“操,我有吗?”德拉科皱起眉,他选了旁边那个更为舒适,也更为大的沙发。
她几乎是怀疑地确认道:“你爱上了——某个人?”
德拉科愣了一下——五年级的那个朋友——潘西指的是某个五年级的人,接着,他像被一道闪电劈了似的,猛地反应过来——潘西指的是哈利.波特,尽管她不知道。
潘西的语气变得有些疑惑:“但是——你爱她,或者他,有什么问题吗?”她显然不能理解德拉科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苦恼,仿佛不是爱一个人,而是沉入深深的沼泽之中,“告诉他或她,然后就完了——很容易——就像你以前接近那些男孩或者女孩一样。”
“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他低声说。
这一次换成德拉科沉吟了,或者说,不是沉吟,而是完全的空白之中,因为潘西无意之间,正确地说出某个答案,将那个男孩,在这一刻——德拉科仿佛沉入湖水的这一刻,推到了德拉科面前,德拉科久久地看着那个男孩的幻象,知道他完全无法推脱,就像他每次都会输给他一样。
德拉科摇摇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感到他开口的时候有些困难,他的嘴唇——像是因为中了某种咒语黏到了一起。
他听到潘西的声音,在这异样的温度里,穿过庄园那些奇形怪状的壁画和空间,直接朝他奔来。
潘西不可思议地放下了手里的流行小说,她忽然地,对里面的故事,还有两个主人公不再感兴趣,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德拉科身上。她定定地看着德拉科的眼睛,像是觉得这有某种吐真剂似的效果。
“你到底在说什么——”德拉科皱起眉。
她停了下来,似乎是想要找到一个介于中性的词汇:“——太无所谓了,你仿佛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你乐在其中——根本无所谓——”
潘西沉吟了一会儿,有那么一阵子,德拉科以为她是被施了某个静止咒,但很快地,她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了:“……是五年级那个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