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直接将小姑娘带回了小独栋,她在路上就已经陷入昏睡,秦衍把人抱进二楼卧室再一摸她的额头,已经是燎原般的滚烫。
她的头发还shi着,回想起刚才视频里的哭叫与满地水迹,经历了什么可想而知。
家庭医生被他在这三更半夜叫到这郊外的小独栋,给林莺吊上水之后又留下了冰袋和退热贴才离开。秦衍送走医生后坐回卧室的床上,看着小姑娘嘴角已经结起一层薄薄的痂壳,心疼得就连伸出手去碰一下都不舍得。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林莺着了凉,又受了惊,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哭,叫爷爷nainai,叫司博,叫那三个室友的名字,甚至偶尔还会叫李阿姨。
唯独没有叫他。
其实也不能算没有,只是每一次刚叫出那个秦字,后面就被小姑娘自己咽了回去。
就好像即便在这样意识不清晰的梦中,她都谨记着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不敢叫他,唯恐被人听见。
秦衍整夜几乎一刻也没有休息,不断地帮她换冰袋,换退热贴,好像只有在这样马不停蹄的忙碌中才可以减轻一点对她的愧疚感。
他感觉不到困和疲倦,就这样一直忙碌到第二天的上午,床上林莺艰难地睁开眼睛,才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
秦衍第一时间先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她的高烧已经降了下去,额头上浮着一层让人安心的薄汗,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林莺其实昨天到最后已经意识不太清楚,她恍恍惚惚听到秦衍的声音,但意识浮沉间又不敢确定那是真的。
更甚者说,她就连此时此刻都有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直到喝完秦衍端过来的水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轻微的刺痛,情绪翻涌上来,靠进男人怀里,小声地啜泣。
秦衍,我不想住校了
少女声音还哑得厉害,被哭腔干扰,几乎听不清楚在说什么。秦衍手扣住她的后脑,不断地抚摸她的长发,试图能够安慰到她。
好,那就不住校了,以后你每天回这里住,我把李阿姨请回来。
男人一只手捧住女孩子的脸,在她颤抖的眉心印下长长一吻,听着她可怜至极的哭腔,一颗心却沉沉缓缓地落了地。
她终于又鲜活起来了。
昨晚躺在床上脸被烧得通红,嘴唇却干到毫无血色,仿佛边缘已经开始出现干枯腐败,即将陨落凋零的花。
他甚至都不敢用力碰她,怕一不小心,那纤细脆弱的花枝就折断在了自己手里。
莺莺。
他叫她的名字,没有目的,没有下文,只是将她更加用力地拥在怀中。在此刻,少女的呼吸与颤抖,都足以让他踏实,让他安心。
过了一会儿,秦衍才克制着情绪将她松开:我准备了一点粥,你先喝一点垫垫肚子。
昨晚在照顾她的过程中,秦衍找到了被李阿姨放在卧室的床上桌,觉得能用上,就顺手放在了林莺的床边。
他支棱起床上桌,就看小姑娘头还晕着,坐着都有点不稳,送到她手里的勺子也只是虚握着,好像使不上力。
没事,我可以的
小姑娘垂眸看着眼前的粥碗,努力想要聚起眼神的焦点。
秦衍却很果断地将她手中的金属勺子抽了出去,端起粥碗,舀了半勺送到她嘴边。
尝一尝,会不会烫?
他的动作有些生涩,看得出极少做这样的事情,却又很自然,找不到半点勉强的意思。
林莺心里又酸又甜,一碗粥吃完连甜咸都没尝出来,只觉得心窝和胃一样,温暖满足。
喝完粥吃了退烧药,林莺又躺回了床上,她本来想问问秦衍怎么昨晚会过来,就对上男人温柔的眼神。
他的掌心正摩挲着她脸上被打过的地方,那里已经在他一整夜的冰敷下已经差不多消了肿,只留下一片触目的红痕。
再睡一会,醒了就退热了。
林莺在那一瞬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体低烧的源头到底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男人眼底的温度。
那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开始对秦衍的陪伴产生贪念,不想一觉醒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便仗着自己是病人不会被拒绝,便鼓起勇气又往他那边试探了一步。
好,我不走。
还好,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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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个读者微博私信我,喊秦衍叫秦兽(无贬义)。
真的很佩服你们的起名能力(褒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