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宿舍环境不算好,为了给顾一白多塞一个床位每个月爸妈还要多交两百块,已经算是个安身的地方了,顾一白很知足。
她敏锐地感觉到家长在这里待得很习惯。工厂的待遇不错,最近也给工人们涨了工资,也从没有克扣过,顾一白每天的伙食费都变多了。
她仍是存着,想着有一天爸妈需要急钱,她还能帮上点忙。
从灰扑扑的工厂出来,乘上一个小时的公交,再转个一趟,坐半小时,就到了富丽堂皇的蔷薇女校。
说实话顾一白觉得很分裂,但她努力不去想这种消极的情绪,不去想,不去看,只向前走。
这个时候正是上学的高峰,顾一白果不其然遇到了很多同学,沈舒齐见着她,主动过来和她一起走,两手优雅地在前拎着包,而沈舒齐身旁的短发女生,好奇地打量她,嘴里也不留门:这就是你们班那个新来的?听说家里很穷啊。
顾一白当没听到,穷是个形容词又不是贬义词。沈舒齐则眸光一闪,制止道:齐悦。
叫齐悦的女生挤眉弄眼道:叫我干嘛,你圣母病又犯了?
沈舒齐平静道:别逼我扇你。
顾一白连连点头,穷可不代表没素质哦。
三人结伴进了教学楼,齐悦上了更高一层。沈舒齐向她解释:她高一年级。
高三了啊。
顾一白心里感叹道,原来是学姐。
坐到座位上,她从包里拿出昨晚的作业,蔷薇女校是素质教育,很少有布置作业,是为了让学生们有更多的课后时间去充实自我。
学习委员是潘思,戴着眼镜,看起来比较普通,顾一白身为老实学生,对潘思最有好感。但潘思不一定对她有好感,或者说她很少对人有好感,总是冷冰冰的。
顾一白仍是很喜欢她,她喜欢这种好学生面相的,在潘思过来收作业的时候,情不自禁对她笑了一下。
潘思显然是看到了,但并没有太大反应。
结束一天的课顾一白照旧去陈缊的办公室勤工俭学,这里的老师约莫都拥有自己的办公室,陈缊就独占一间,经过了这几天,顾一白已经不再局促,自给自足,找了个空椅子,开始整理学生们留下的试卷或书本,然后找个不打扰人的角落复习和预习。
陈缊匆匆进来,她迟到了一会儿,脸上有个可疑的口红痕迹,顾一白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好在陈缊也没心思逗她,自己在桌面上收拾了一阵就开始办公。
她今天没有太多工作,很快就要回去了,因此将钥匙留给了顾一白,自己踩着高跟鞋走了。
背影有些焦躁呢。
顾一白自己雷打不动地学习到九点,就准备回家了,这时候还能赶上末班公交,但再晚一点恐怕不行。
她如往常一般下到四楼,隐隐好像又听到一点声音。
来自四楼靠近楼梯的一间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