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当所有食死徒接到他们需要伪装成斯内普的模样引诱波特落单的任务时,不少人还都感到一头雾水。
然而现在看来,黑魔王的命令是完全正确的。因为他的确能够引出波特。只是这其中的原因只会令他感到更为疑惑。
年轻的斯莱特林并不怀疑,所有的这些疑惑或许会在晚些时候他见到汤姆·里德尔的时候迎刃而解。斯内普下意识地思考着,他裹紧自己像是蝙蝠翅膀一样宽大而单薄的长袍,眉毛紧锁。
今晚他们的任务完成的可以说是漂亮,只是他仍然不敢百分百的肯定,这样一个能够让黑魔王满意的任务,能不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能够解答他疑惑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现在的黑魔王,有些时候,隐隐地,斯内普感觉自己对他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敬畏。
“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或者把莉莉叫过来,对吗?”
西里斯半跪在床边盯着哈利将他自己准备的那些缓和药剂喝完。他的目光几乎没有一刻从他手臂上那个蛇与骷髅头交织的印记上挪开,然而对于这个标记的由来,哈利的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难撬。况且看到他现在虚弱的模样,西里斯也不忍心非要催逼他说出真相。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黑魔标记,每个被他或者詹姆亲手抓住的伏地魔的党羽手臂上都有这个印记。
但是他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哈利的手臂上。
察觉到西里斯的目光,哈利像是被针蛰了一下似的。他迅速用另一只手将睡衣的袖子放下来遮住那个丑陋的伤痕,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腕,避开西里斯的目光。
“我睡一觉就会好了,西里斯。”哈利垂着头,低声地说。他在西里斯看不见的地方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玻璃瓶子,里面的缓和药剂已经见底。
西里斯将药瓶从他的手中抽走,他张开双臂轻轻地将哈利揽进怀里,手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两下。
“我就守在门外。”
他贴着哈利的耳朵,轻声地说。同时用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哈利的耳垂,像是提醒他什么似的:“如果你有事想要告诉我或者需要我进来,你知道怎么做。我隔三个小时会进来给你带来一杯热牛奶。如果你醒着就喝掉它,好吗?”
哈利点了点头。他很感激西里斯愿意在这种时候留一些空间给他。即使他难得一见的柔和让他心中止不住地刺痛。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夜晚他不打算对西里斯开口,而且可能永远,永远也不会对他开口。
在他离去前,西里斯转过头,又一次看了一眼他睡衣长袖遮盖下的那个伤痕。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哈利仍然感觉自己的脸在火辣辣的疼着。仿佛让西里斯看到那个肮脏而恶心的东西是某种比它本身带来的疼痛更大的惩罚。
“就在外面。”西里斯又重复了一遍。他对哈利点了点头,沉默地转身,回手带上了房门。
当卧室的门关上时,房间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在西里斯离开的同时。哈利终于支撑不住,他死死地抓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抑制不住嘴里的痛嘶声。
当他意识到自己仍然在痛苦的呻吟时,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下意识地朝房门上掷出一个静音咒。
哈利卸下在西里斯面前强撑着的满身防备,虚弱地倒在了床上。冷汗如同鱼鳞般在他的脊背上层层渗出,很快将他刚刚换上的睡衣打湿,几乎把他身下的床单都黏在了一起。
他没有告诉西里斯,虽然魔药缓和了他皮肉上的疼痛,但那道印记对他造成的伤害不仅仅是折断他的手臂。他感觉到自己身体中另有一个地方——像是正在和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遥相呼应一样,正在剧烈地疼痛着,像是要将他从身体内部完全撕开。
在他额头上那个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闪电型伤疤,再一次地,像是从未熄灭过的火种在他的身体里复苏。哈利在仿佛深入灵魂的痛苦浪潮中弓起身体,他无助得像一条落在了海滩上的鱼一样挣扎着,撕扯着自己手指所能够得到的所有的床单和枕套,在沉默中无声嘶吼,将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淋漓。
然而痛苦如疽附骨。它像是植根在他的血肉之中借由吸食他的痛苦迅速壮大。很快他就连最后挣扎的力气也欠奉,哈利虚脱地倒在床上,他的冷汗将床单浸透,下唇血肉模糊,他无力地任由痛楚流淌蔓延过他的全身,绿色的双眼失神地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
那感觉就好像有人正在用无杖魔法隔空对他施展数个钻心剜骨。他一次次咽下已经涌到喉口的胆汁,烈火般的痛苦在他的体内迸裂,将他的血管灼烧到干枯。在内脏仿佛被撕裂的浪潮翻涌而过以后,哈利甚至不再觉得残留在他身上的痛苦余波还能伤害得到他了。
不是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如此近。他的嘴里充满了血,湿润的铁锈气味的液体让他牵扯住了最后一线理智的浮丝——他知道自己起码还没被痛苦烧灼烤干成一具焦尸。
他张开嘴,在血线顺着他的下颌流淌时剧烈地喘息着。哈利闭上沉重的眼皮,这一次还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