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如此坚定地被秦颂选择,晨溪还是觉得心底悲凉一片。年少产子,嫁给一个本与自己遥不可及的人,还要经历着不解,消磨自己的青春,搁置自己的学业,最后甚至要面对婆婆的刁难。
她不由怀疑,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生殖机器?性爱玩偶?圈养的宠物?一件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她瘫坐在沙发上,任由他们母子为孩子的所有权争吵,出神地望着漆黑的电视荧幕。
最后,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响把晨溪的思绪拉回来,秦夫人夺门而出。
秦颂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安抚道:“小溪,没事的,没事的,妈已经走了,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他用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晨溪呆呆的,机械地问道:“孩子呢?”
秦颂答,“我让妈妈带回去养一段时间,否则她得不到的事情,总是会费尽心机、千方百计地去做,还不如直接先给她,毕竟她也是孩子的亲nainai。”
晨溪的怒意被燃到最高值,这是她第一次对秦颂发这么大的火:“这也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他的去留?什么叫得不到就给她,你把我当什么,你把这个孩子当什么?”
秦颂知道她现在没法冷静,他侧身把晨溪搂在怀里,解释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跟这个孩子的去留比起来,我更在意你。即使没有这个孩子,我仍然爱你。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你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没人有权利从你身边带走他,只是妈太爱孙子了,带走养几天,我也知道这段时间因为照顾孩子你心力憔悴,让她替替你,好不好?你要是不愿意我们随时把孩子接回家,这样可以吗?”
晨溪不知怎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些天的委屈如同泄洪一般,惊涛骇浪地席卷而来,饶是秦颂也被她吓了一跳。
他把晨溪抱得更紧,轻拍她的后背,“宝贝,哭吧,都发泄出来,我在这里。”
晨溪哭得更狠了,一边哭,一边锤打秦颂的后背,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自己遇到的难过都传递给秦颂。
秦颂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陪着她,抱着她。因为他知道,跟她承受过的痛苦来比,自己身上的这点小打小闹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晨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打人的手都麻了,嗓子也干疼。她从秦颂的怀里抬头,秦颂一脸柔和的笑意,温言软语地问他:“嗓子疼不疼?要不要我去给你倒点水?”
晨溪被他的温柔和耐心彻底融化,撅了撅嘴,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秦颂哭笑不得,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宝贝,再哭明天眼睛可就要肿成大灯泡了,想省电也不是这么个省法呀。”
秦颂难得的幽默让晨溪破涕为笑,情绪好了大半。
他伸手摩挲晨溪满是泪痕的小脸,说:“不要把自己陷进悲伤的情绪里,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好不好?”
晨溪乖巧地点头。
秦颂接着说,“即使是像今天这样跟我发火也好,不要憋在心里,嗯?”
晨溪又点头。
“拉钩?”秦颂伸出小拇指,等着她的回应。
晨溪瞥了他一眼,嘴上嘟囔着,“幼稚。”但还是把自己的小拇指搭了上去。
秦颂勾住她的小拇指,把晨溪往怀里一带,“可不能反悔了哦?”
“嗯。”晨溪的声音还带着未消的哭腔。
“你想继续住在这里还是回家?”秦颂问。
晨溪故意不配合:“我要继续住在这里。”
“嗯——”秦颂拖着长长的尾音,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顿了两秒说道:“那你能分一半床给我吗?不愿意的话我只好睡沙发了……”他又犹豫,“如果家里来客人了,睡沙发太不好看了吧,不然……”
晨溪打断他,“没关系,我家有两间客房。”
秦颂无奈,学着她的样子撅嘴,脸都嘟起来,“真的不要和我睡吗?”
晨溪抿嘴也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戳了戳他鼓起的腮帮子,“好啦,我们回家。”
回家,回那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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