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新看她陷入深思,问道:怎么了?
姜晓惠慌忙回答:没事没事。
陈维新以为她对此有些不满,便说道,我知道,你对魏晁不支持这个案子有很大的看法。他有他的理由,但是出发点都是为了公司着想。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魏晁始终是公司的董事,也是创始人之一;而你,又是公司的总经理,我希望你们之间不要因此产生隔阂,否则对公司的发展和手底下人的工作氛围都有很大的影响陈维新转身向桌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负面影响。
我明白,陈总。
陈维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我不是说过了,私下里不必叫我陈总,叫我Vincent就好。
姜晓惠按耐住心中的雀跃,快速回答道:好的,陈总。
陈维新停下手上的动作,叼着烟看她。
姜晓惠咧开唇笑了一下,Vincent,sorry,我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
陈维新捏起燃了一半的香烟,吐出一口烟来,你来公司几年了?
还差一个月就五年了。姜晓惠老实回答。
五年了,你也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是公司高层不可缺少的一份子。我是看着你一点点从刚入职做到现在,你也为公司做出了很多贡献,我希望我们不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私下里还可以像朋友一样,不必太过拘谨。陈维新说。
姜晓惠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更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公司高层笼络人心的手段,她太清楚。陈维新这段话,在前几任老板那里,变着花样让她听了不止一遍;毫不客气地说,这不过是为了让她给公司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尽情发挥自己的劳动价值。
从前听到这些话,她只会故作高兴地假笑一番,更不要说雀跃。
但是,他不一样。
因为他是陈维新。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姜晓惠正要去开门,陈维新迈开步子越过了她,可能是小张把改好的合同送过来了,我去看看。
姜晓惠便留在了原地。
陈维新去开门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姜晓惠本来不打算接的,毕竟那是他的手机。但是手机总响个没完,加上客厅与露台有一段距离,陈维新根本没听见;她往客厅望了望,看见小张已经进来,而陈维新正和他坐在沙发上讨论合同的问题,她也不便打扰。
思索再三,怀揣着一点不会被发现和责备的侥幸,姜晓惠还是拿起了他的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盈盈。
是她啊,那个女孩。
喂?一方面,接起陈维新的手机,姜晓惠有些忐忑;另一方面,她在公司也不算是新人,加上她的职位仅次于董事会之下,风言风语听过不少,也在陈维新身边见过他为她一个电话抛下所有事务离开的场景,还远远地曾在他家门口见过这个女孩的背影对于盈盈,她算是有些知情的,但又不完全知情,这也使她也有些好奇。
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陈盈盈的脑子还来不及运筹帷幄些什么,她的大拇指就先它一步按了挂断。
挂断之后,陈盈盈又打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没出息!没出息!你紧张什么!该她紧张才对吧!
过了几分钟,陈盈盈缓了过来,清了清嗓子,才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怎么还不睡?这一次,电话是陈维新接的。
原本只是因为他一直没回家担心他,所以忍不住还是打了电话。但是经过了刚刚的那一番小小的波折,本来要说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又收了回去,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内容。
陈盈盈没有问刚刚的女声是怎么回事,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陈维新答:我在外面出差,下周二晚上的飞机回来。
哦知道了。她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事。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别担心。陈盈盈顿了顿,之前你带我见的那个医生,给我一下他的电话号码吧。
陈维新追问:你要他的电话做什么?
没什么。不论他怎么问,陈盈盈都坚决不说。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盈盈给旁边的做饭阿姨使眼色。
果然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了保姆阿姨的声音,诶呀,要不要我给你吃点药啊?听到这话陈维新免不了担心,便问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真的没事,你忙你的吧。说完,陈盈盈连继续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其实这都是陈盈盈串通保姆阿姨演的一场欲擒故纵的戏码,假装生病,又什么都不愿意说,只不过是为了让陈维新更关心自己一点。
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乎呢?会不会因此放下电话那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