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连篇。”
雄虫接过去,翻了两页,又是一声冷哼。他现在已经能做到充耳不闻了。
他转头看下巴快扬到天花板上的“陈东东”,雄虫神情鄙夷之极,说出口的话却是:
雄虫沉默了一会。
“您看这里可以吗,用不用给您换地方?”
唉。他叹口气,木已成舟了,他只能问:“贵姓?我得把你登记到船员名单里。”
“那好,我先出去了,您有什么需要再和我说。”
他只得圆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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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陈名…?”
宣传册在上飞船前他就读过了,上面是对天船一些着(zhu)名景点的介绍。两本小说的作者都是土生土长的天船人,小说有点年头了,里头写了很多天船近年来的历史政治环境跟民风民俗。
雄虫如他所言,孑然一身,连个最小的包都没带,身上穿的也是最廉价的黑西装,不可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对于当前的艰苦环境也没有任何要求或抱怨,倒是挺给江璧西省事。
飞船生活实在太无聊了,他跟雄虫交换了读物,又各自看完了,不得不出去找船员要一点打发时间的东西。他得到了一个桌游盒子,玩法类似于飞行棋,不过是太空版的,里头小小的星舰玩具还会发射激光,拦截走在它前面的战舰。
“天船的宣传册,还有小说,你要吗?”
他边吃边读,读了几页以后,不知道是翻书声还是咀嚼声吸引了雄虫,后者睁开眼,沉默了半天,忍不住问:
“我姓陈。”
“陈东东。”
“久仰。在下江西西。”
他于是笑了笑。“这就挺好,麻烦你了。”他转动手腕,拿终端给雌虫塞了点“小费”。
“我没意见。”
他心情逐渐愉悦起来,甚至冲雄虫伸出了手。
他能看出雄虫正在飞速思考。
自动门合上的瞬间,雄虫冷哼一声。
至于雄虫那欠揍的脸色跟发言,远在江璧西的忍耐限度之下。
江璧西没忍住哼起歌来,大快朵颐。
“你能接受吗?”
他努力忍住笑。“你是雌虫?”
他坐到另外一张床上,打开自己的行李包。里头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两个平板,都有强行开启会烧毁芯片的设置,还有一本薄薄的宣传册和两本小说。
“你在看什么?”
“我这位同伴…他有点怪癖。你送多少只雌虫进来,等我们到地方,就得有多少具尸体从气闸里抛出去,他下手是一点轻重都没有,拦都拦不住,你能理解吗?我们就是搭个车,不想惹麻烦,你们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江璧西从殷勤的管事手中接过他的行李,他扫视过这间…“房间”,里头堆满了货箱,只留出一条走道,并且有扇舷窗。这很可能是这艘货船仅有的几扇舷窗之一,地上能看出货箱从窗边移走的痕迹,挨着窗户支起两张床,中间有个小小的折叠桌,上面竟然还摆了点小吃,看上去很廉价,是平民雌虫爱吃的东西。
“如果被发现了,我也跑不了,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只想离开母星而已。”
出乎他的预料,雄虫是个挺好的玩伴,玩得再烂都不屑于作弊,也不感到无聊,就好像从来没人跟他玩过游戏一样。江璧西倒是挺快就失去了兴趣,但他很喜欢看雄虫输了以后认真地催促他赶紧再开一把的样子,再说,不玩这个,就只剩下发呆和睡觉了。
雄虫皱紧眉。“你把我当傻子?”
他靠坐在床头,一手抱着蜷起的膝盖,正努力地计算着该怎么走才能让雄虫吃掉他的战舰,
管事更殷勤了:“您的人我安排在隔壁了,喊一声就能过来。路上挺无聊的,从这扇小窗户也看不见什么景色,要不要再给您二位找几只雌虫助助兴?这船上没什么活,船员只要是您看上的,都可以叫进来……”
又过了半天,雄虫爬起来,伸手抓了一把小吃。
他打开一本,把书签取出来,又好奇地尝了尝桌上的小吃。有点咸,嚼得不仔细还会刮嗓子,但多吃几口就会上瘾。
他余光看雄虫,好在对方并没有要为自己的名誉澄清的意思。管事也努力忽视雄虫那满怀厌烦和憎恨的视线,专注地对着江璧西:
他无辜地睁大眼睛。“我的名字就和阁下的一样真实。”
刚开始说这段话的时候,管事还谄媚地盯着他看,但视线越来越多地落到另一只雄虫身上,在对方仿佛看死人的冰冷目光里,音量也逐渐小下去。
接着,他挑了张床躺下去,闭上眼,表达了不打算再跟江璧西有任何交流的意愿。
雄虫的眼刀看起来像是想杀了他,咬牙切齿地开口:
雄虫捏紧了椅子把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又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东。”
雄虫似乎把他的目光理解成了怀疑,再次屈尊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