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琼竹眼皮一跳,隐约猜到了今公子的狗嘴里要吐出什么屁话。
个糟心玩意!还真当他是云和的爹么?
今公子不觉江琼竹脸色有变(毕竟对方常年都像臭着脸),继续说道:“在这里似乎不好谈话,江先生,不如我们找个茶……”
话没说完,江琼竹便一剑削下了他头顶的帽子。
今舟拿折扇挡住了削来的第二剑,面色微震,道:“江琼竹,江湖人打架,削头发可是大忌。”
方才要不是他躲得快,头发都得被削去一大截。
江琼竹说:“我这是杀猪要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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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剩我一个人在寺中,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本来想溜去佛像前看看,结果里头的小光头们都在敲木鱼诵经,烛光明黄,场面肃穆得很,我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打扰他们,就转头背着手去别的地方瞎晃了。
走到柴房处,忽地听到里面有人在低声说话,我觉得他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便偷偷凑到门旁看了一眼。
门没有合拢。
里头的人身旁放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也看不清他什么模样。
待他转头冷眼看向我,恶声道:“哪个狗贼偷偷摸摸在门外!”
我眨眨眼睛,扒拉着门框看他,欣喜道:“啊!闵少侠,你回来了!”
闵鸩瞪着我,说:“怎么又是你个傻子。”
我问他:“我可以进去么?”
闵鸩说:“你有事?没事就滚。”
我咧开嘴朝他傻笑,说:“嗯!我有东西要给你。”
看他暂时没有打我的意思,我就屁颠颠地推门进去了。等凑到他身旁,我才发现他从头到脚都是血,脸上也有一道细细的伤痕,比唐大侠上回来的模样还凄惨。
地上零零散散地倒着几瓶药散。
还有被染成暗红的布。
大约是我打量的目光冒犯到了他,闵鸩把灯提了起来,把我的脸照亮后,又语气不善地说了句:“你不会是来瞧爷笑话的吧?”
我回过神,说:“闵少侠,我给你求了个签……”
说罢,我就把那诚心求来的签双手递到了他手里。
闵鸩把那签放在手里颠了颠,皱着眉看了眼,说:“这啥鬼东西……‘天赐良缘’?娘的,你不会给爷求的姻缘签罢?”
我点头,说:“是的。”
在闵鸩出手打我之前,我连忙又补充了两句:“我有好好帮你求的,佛祖都答应我了,那个人的武功会比唐大侠还厉害。”
闵鸩冷哼了声,说:“你跟爷以前遇到的那臭算命说的一模一样。”
我说:“哇,他跟我说的一样么?”
“说甚么爷得有个命硬的天下第一在一起才能挡住血光之灾。”闵鸩说着,呸了口血沫,说,“放他姥姥的屁。爷不稀罕。”
他抬袖擦了擦嘴角,嘴唇殷红,褐色的眸子里映着烛火的光。
他把我给他求的签随手扔到柴火中了。我抿了抿嘴,默默地爬过去把签又捡回了自己的袖子里。
我盘腿坐到他身旁,抬起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闵鸩说:“你哭屁啊。臭傻子,你自己去和天下第一在一起罢,别老来烦我。”
我低着头看着那盏烛灯,默了默,小声问他:“闵少侠,那你在这做什么呢?”
我以为他不会理我了,但他还是开口回答了我的话:“在跟菩萨说话。”
我抬头看他,他撑着脸,神情有些漠然地说:“杀了人,手上沾了血,来世说不准要还人家的债,就来跟菩萨商量一番,叫他别计较我这般过错。”
我倒没想到他还会信因果轮回。
他说着,呼了口气,又说:“我不做这等事,我就活不下去。”
我坐直起来,认真跟他说:“要不你来青麓山,跟我一起给先生采药。虽说没有什么rou吃,但日子还是不错的。”
闵鸩扯着嘴,朝我笑了一下,说:“你最好别太靠近我,算命的说了,我生来就是毒酒命,谁要是想喝,谁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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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夜里居然要在柴房睡觉,我说不行,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哪能接着睡冷地板。
闵鸩说:“云和,你好烦人一傻子。”
我说:“你跟我一起睡罢。”
闵鸩说:“唐泛哪去了?”
我说:“他去办事啦,我不好扯他后腿,就留在这等他。”
闵鸩哼了一声。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过了会,他说:“半夜说不准会有人来杀我。”
我挠了挠脖子,说:“这样啊。那我睡外边会不会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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