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舌尖绽开唤醒了容澜尘封已久的味觉。
临星阙清楚的看见容澜的眼睛亮了起来,咽下嘴里的饭菜,又伸手将烧鸡撕开来:“鸡腿和鸡翅膀是最好吃的,澜你试试。”
容澜听到临星阙对自己的称呼,有些讶异的抬头看过去。临星阙则面色平淡,他理直气壮的回答道:“好朋友么,自然是要叫名字的。”
饭桌话题自然是要有的,临星阙又说起了自己听到有关容澜清血海和死城的传闻,什么身披霞光、一步一生莲之类。
“假的,没有那种东西。”容澜十分冷漠的回答,“我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佛。”
“但肃清死城与血海是你做的没错罢?”临星阙问。
“这倒是我做的。”容澜回答,“不过真的没有什么一步一生莲、仙光弥漫和血雾消散,那太玄乎了。”
临星阙就着鸡肉咽下最后一口饭:“那他们其实说的也没错。”
坐在对面啃鸡翅膀的容澜倒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模样,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想想,你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老百姓,隔壁就住了个动不动就要砍人的大恶霸,你搬不出去也叫不来人,只能天天担惊受怕地求上苍保佑恶霸不要来杀你,就在这时,一个替天行道的大侠把恶霸杀了,那你觉不觉得眼前这个大侠身披仙光还脚踏七彩祥云?”临星阙满脸认真,分析得头头是道。
听罢,容澜还颇为认真地思忖了一会儿:“……这倒确实。”
在二人聊天的时间里,一侧的小黑猫早已将自己的那份烤鹌鹑吃得干干净净,骨头上的肉都被刮得一点儿不剩。这会儿球球已经跳下了餐桌,趴在椅子上细细的舔着爪子。
容澜将那只被临星阙撕好的烧鸡全部吃光,又端起散着清香的桂花茶轻轻啜了一口。
唇齿间瞬间溢满了桂花的香味,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流连,冲走了方才吃烤鸡过后残留下的多余的咸味与油腻,顺着食道落入肚中,甜就变成了暖。
——他喜欢这个味道。容澜一点点的喝着桂花茶,含在嘴里许久才咽下,甜味让他觉得开心,好像心里也暖了起来。
容澜的细微情感变化临星阙都看在眼里,他让容澜坐着慢慢喝,之后便起身绕着食堂溜达了一圈,回来时手里端着的盘子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甜点。
嫩粉色捏成花瓣形状的桃花酥,嵌着红豆的雪白云片糕,洒满细碎桂花的浅金色桂花糕,还有栗子甜糕与绿豆糕,一旁还放着一个盛着藕粉的小碗和一小杯玫瑰露。
无一例外,全都是甜食。
容澜忽地觉得鼻尖有些涩涩的:“……明天也一起吗?”
临星阙愣了愣,那张常年绷着的脸竟是露出了个笑来:“当然可以,我们是好朋友嘛!”
这是容澜唯一的挚友。
容澜将会在奉天宗停留将近十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同临星阙在演武场,之后再去奉天宗食堂,两点一线。
容澜在奉天宗的第四天,只在第一天见过的祁疏星居然先临星阙一步来找他了,说是要领他游一游奉天宗,容澜虽不明所以但仍是答应了。
祁少宗主实在是聒噪,一路上就没停过嘴,多是些可有可无的话,容澜看少年兴奋得眼睛都闪着星光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打断,便偶尔开口回应几句能接得上的。
祁疏星十分耿直的领着容澜游了一轮奉天宗,甚至还请他吃了甜食,直到夜幕降临了祁疏星才恋恋不舍地将容澜送回住处。
容澜与祁疏星从来都不是一路人。祁疏星的热情令容澜无法消受,他更乐于与安静的临星阙相处,始终保持的距离让容澜感到十分安心,再加之临星阙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对手和挚友。
这一天之后,祁少宗主成了狗皮膏药,贴着容澜与临星阙一起行动,在跟了他俩整整两天过后,又愤愤的走了,直到容澜离开奉天宗都未见过祁疏星再在他面前出现。
容澜离开奉天宗后,学起了做饭——实在是因为奉天宗的饭太好吃了,临星阙说得很对,辟谷丹果真不是能当饭吃的玩意。
而临星阙又恢复了自己独身一人的武痴生活,与先前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容澜总会隔一段时间便往奉天宗跑,与他去演武场过招,偶尔去后山捕些小灵兽,临星阙负责捉,容澜负责烧。
奇怪的是容澜每次去奉天宗,却从来见不到祁少宗主,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容澜前往奉天宗的频率高得惊人,几乎所有宗门都认为奉天宗对他势在必得。
临星阙向容澜提议过,带他下山去青沽城吃甜点,容澜听见“一起下山”这句话纠结了好一会儿,他做了很久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拒绝了。那天容澜只简单的和临星阙一起吃了烤鸡,烤得焦香的鸡腿仍是临星阙撕给他的。当晚容澜别了临星阙后便下了山,可他却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容澜因故前往他地处理事情,整整半年都未去过奉天宗。
待到他去了青沽,准备去寻临星阙时,却得知早在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