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滚一滚,他犯了瘾,往换下的衣服兜里掏出烟盒,开口挤得像张被压瘪的嘴,他伸进手指掏出一根,连着带出来的还有手指尖的一点湿迹——烟盒泡发了,仅剩的两根烟折成了白杨柳,蔫在他手心。
陆谭也不甘示弱,甚至他比段争更加渴望。然而越着急越出错,他被段争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上顶,既不肯离开他的嘴,又笨拙得怎麽都没法将双手塞进裤头,因而急得浑身热汗,却只能在段争腰腹处可怜地滑弄,由于跪坐而分开在两侧的腿根也不住地交替摩擦,以期能暂时缓解身体内汹涌的情潮。
这下烟没得抽,段争面露烦躁。他原地转一圈,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代替香烟来解瘾的东西,索性撑住窗沿,希望能由冷风将心头那点躁意吹散。
没有地方能宣泄,陆谭控制不住地舔弄,舔得段争掌心都湿漉漉,却仍要淫叫。这下只好改作舌吻。迎面一个深而长的吻,陆谭上身下身都失守,他呻吟不止,还有交换呼吸时鼻息间交错急促的哼哼。
段争没有拒绝,而微微合着眼,双手扶在陆谭撑高的腰间,用大拇指慢条斯理地摩挲腰线,脸侧和嘴边都是陆谭滚热又湿黏黏的口水印。
与此同时,段争的小臂猛力一收,掐得陆谭腰腹发软。他吐出喉结,蔫蔫地趴回段争胸前,绷紧凹陷的小腹又递进他的手心。
如同两头饿凶了的狼。段争一面吻陆谭的嘴,一面用阴茎不断撞击会阴,单手更往他颤抖的腿缝里探进,大力揉搓。
前一秒还举着手悄悄往光影里爬。陆谭做了奔跑的小马、振翅的蝴蝶,还有一只踢着腿儿的小狗。它们跑的跑,飞的飞,打滚的打滚。他一会儿在天花板这块幕布上欣赏自己导演的滑稽戏,一会儿往段争望得入神的侧脸上瞧——他看得多入迷呀,简直是陆谭收到的这世上最叫人雀跃的回应。
小腹紧贴陆谭下身的瞬间,段争意识到他偷偷溜来这里,居然只套了上身这一件单薄的汗衫,而且内裤湿得透顶。就这样还要将乳头送到他手心,请他轻轻地揉一揉。
便有大股的冷气窜进,冻得人不禁紧了紧面皮。段争赤脚站在窗边,冷风自他耳际呼啸而过,粗粝寸头没有擦干,三两滴水痕滑过眉尾,有些痒。
然而即使是这样轻微的摩擦,陆谭都受不了地仰着脖子要叫。但他一张口就被捂住,揉捏乳粒的手换成了嘴。段争咬得他很疼。
他真像条搜寻领地的小狗,舔着舔着又变成轻飘飘的吻,半张脸都埋进段争脖子里。段争配合地稍稍抬高下巴。随即是攒动的喉结被舔上,它上下一动,陆谭看着喜欢,再亲一亲,牙齿轻轻地磨,最后欢喜地裹进嘴里吮了一口。
段争没有认床的习惯,早年连卧在马路边候车的长椅上都能酣然入梦。可是这回很奇怪,两个钟头过去,他睁开眼,天花板仍旧是那片天花板,似乎没有任何一处发生了变化——也是有的,它的白茫茫中忽地插进一块黑色的斑。这斑长着脚,从左跑到右,又从右往下跑,跑得没了前路,它再飞速往上一窜,得声响亮的“咕咚”,它就摔下来,重重掉进在底下注视它的段争的怀里。
舌头裹缠得麻木,真怀疑自己的舌头都得被段争吃进嘴里,陆谭好
“好热,热,摸摸我,不要咬我,摸摸我,轻轻的,好不好?”说着,陆谭手忙脚乱地直起腰,掀高了衣摆用下巴夹着。为防段争手伸不着,他膝行两步坐到他腹前,拧着右边那颗硬邦邦的乳粒,又在悄声嘱咐:“轻轻的,哦?”
而等段争突然转过头,陆谭就被拆穿把戏。他的行为一下子变得拙劣非常。于是他羞怯地收起双手,脸也埋进胸前的被褥里,越埋越深,干脆是滑了进去。由段争略微绷紧的裤脚开始,他盲目地爬,可这次的前路也被阻断了,他只好骑上去,骑着这块一边倒的跷跷板,慢慢地颠动、颠动,直到段争也将手伸进被褥。
用不着目视,段争可以准确无误地捂住陆谭哼叫的嘴,再用膝盖一顶他大开的腿根,另一只手插进他的内裤,罩着腿根微突的股骨狠狠一揉。陆谭闷哼一声,被褥底下撑着身体的膝盖发软,人哆哆嗦嗦地压上去,往上膝行两步。头顶被褥一掀,露出他一张绯红的脸,嘴唇因为摩擦裤裆而发肿,下巴又恰恰好抵在段争的前胸。
“你出汗了。”段争控制住呼吸频率。
渐渐的,他沉静下来,凝神望着远处一点闪耀的红光。它一直闪,一直闪,每间隔两秒闪一回,亮一秒,又闪。
脸热得那麽厉害,陆谭的嘴唇里头也在烧,舌头烫得受不了了,伸出来,往段争冰凉的颊边舔一舔以求降温。
“上来。”段争低声说。同时膝盖弯曲,他再一顶,陆谭就半是主动半是被迫地向上一耸,哼哼两声跪稳了,低头就是段争的嘴。
“摸摸我,”陆谭喃喃着,“摸摸我。”
他望得足够久了,眼球涩痛,周身发寒,原本来势汹汹的烟瘾似乎也被强行压了下去。于是他松开手,合了窗,躺上床,后颈碰上枕巾的刹那僵了一僵。他看着天花板,放松肩颈,任凭身体沉进如海一般松而深的床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