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凌生在派出所门口犹豫了片刻,忽略了余俏的来电,走进去。
欸?凌生,你今天不是特休搬家?
黄贤正看到余凌生一身便服进来,诧异的问。
搬完了,有点事找所长。他朝外甩了甩伞上的雨水才收伞,回答得稀松平常,端正的脸上风平浪静,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即将投下震撼弹。
黄贤正点点头,瞧着他的脸色取笑:台风天搬家真的很辛苦齁,看你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闻言,余凌生摸摸自己的脸。可不是吗?一夜未眠。
尤其在余俏上了他的床后。
本想等她睡了就把人抱回她的房间,结果却维持着相同的睡姿一直到了天方亮,才那么做。
许是因为那是最后了,他也会舍不得。
学长,等会儿可能要麻烦你了。
黄贤正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头雾水,麻烦什么啊?我再过不久要出去巡逻了,你可别给我添麻烦啊。
余凌生朝对方点点头,走进去敲了长官办公室的门,得到响应后进去,没多久里面传来高声质问。
你说你什么?!所长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余凌生平静地垂下眼,我强暴
一听他真要重复,所长连忙阻止,停、停!你给我闭嘴!
余凌生遵从上司的指示,维持挺直的站姿,不卑不亢地杵在那里,等候发落。
所长一个头两个大。
余凌生可是本市警察局局长的儿子,亲儿子!那也是他的上司,这事要是闹大,绝对有影响,也会牵连很多人,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是不是嫌放假太无聊,跑来恶作剧?所长有所希冀地问。要他相信这个做事一板一眼,有时候正经到旁人都觉得烦的余凌生会强暴女人,实在太难了。
余凌生面无表情,显然并不是再开玩笑。
所长更为难了,他瘫坐在椅子上,沉默数分钟,被害者呢?怎么没来报案?
不需要给对方造成二次伤害。他顿了顿又说:而且强暴是非告诉乃论罪。
简而言之,即使被害人不追究,检察官还是可以起诉并由法院审判。
那她也应该要来做个笔录。所长拖延着,他想立刻打电话问问上司知不知道情况,又该如何处理。
不方便。余凌生态度坚决。
他早已想好了,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余俏,只要由他来承担犯错的后果就行。
即便父母会对他失望透顶,但至少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好好的女儿。
经过昨晚他那样对她,再加上道德感的压力,相信余俏也不会傻得多说什么,所以这样就是最好的做法。
余凌生不管所长的追问和劝阻,出了办公室走到黄贤正面前,请对方拿出手铐,把自己铐在暂时拘留的房间里,还把手机也给交了出去。
黄贤正拿着手铐莫名其妙,这是在开玩笑吗?
麻烦你了。余凌生还是这句。
其他同僚们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压低音量不断劝说他的所长,只觉得奇妙。
今天是四月一号?
拜托,都八月了好呗。凌生在搞什么?
不知道。
吃瓜同僚们讨论着,这时报案电话进来,打断了他们,很快留守的警察纷纷出勤。
余凌生干脆自己给自己上铐。
这会儿人少了,所长更能肆无忌惮和他谈。
你知道今天有多忙吗?还来增加我的负担。首先来了苦rou计。
非常抱歉。却换来如此单纯不做作的回答。
所长气闷了,破罐破摔问:你先把事情交代清楚,哪天哪日、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以及你为什么那么做?
昨天下班后。余凌生只肯说这么多。
所以你是清醒的状态?
某人在日光灯照射下略呈铁灰色的双眼古井无波,是。
那你怎么会话说到一半,有民众进了派出所,在外面喊人,所长才发现所有警察都出勤,他只能自己处理,不过离开前他不忘告诫余凌生:你在这里好好想清楚你现在的状况,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还有你爸,我等等会打电话通知他。
余凌生脸色一暗,不过早预料到这种情况,虽然胃抽,却并未多言。
倒是有点后悔不该因习惯有事就要向长官报备,就到自己任职的派出所投案。到分局去,速度应该会比较快。
无声叹了一口,他闭上眼,头往后靠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