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容大将军逞凶打人已经不是初犯,若是交由刑部审理,必定获罪,若是想要免去罪责,唯有与受害者和息。大云以德治国,不兴诉讼,不管大小案件,除非罪大恶极涉及性命,都能够调解和息。
容姝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今日才会走这么一遭,所以,你到底意欲为何?
我想要什么,你不懂吗?郑廷一双眼定定的瞅着容姝,以往令容姝觉得好看的眉宇如今令她生厌,他眼眸中透露的深情,让容姝觉得作呕。
容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忿忿不平地说道:没可能!再说了,赵姑娘不也说了,老夫人已经为你与她说亲。
郑廷似是会错意了,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介怀我有别的女子,容姝虽然因父母之命。我不得不娶表妹,但你放心,我已经有子嗣,以后不管是何娟还是表妹,我都不会再碰了,你再信我一次!
你要容家嫡女给你做妾吗?郑廷,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容姝脾气本来就算不上顶好,但听完郑廷的话,她实在很难保持贵女风范,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郑廷有这气死人的本事。
不,我知道再怎么样你都不可能做我的妾,别说承恩国公不能接受,当今圣上也不可能让太子妃的嫡亲妹妹为人妾室,只是要委屈你,表妹母亲已经与舅父谈妥,你俩不分大小,为平妻,你也知道母亲的个性,多年来都委屈你了。郑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容姝真的可以理解为什么大哥会忍不住殴打郑廷,如今郑廷满身伤的躺在她眼前,她也升起了与兄长一模一样的冲动,她必须在心里无数次的提醒自己,你是来求和的,不是来结仇的。
容姝正要开口拒绝,郑廷却用一种半威胁、半恳求的声音说道:容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想补偿,所以我可以容大将军和解,可只有他是我的舅兄,我才能向爹娘表明要和他和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郑廷总是这样,虽然在婚内的五年对容姝也算处处体贴,但是遇到孝字,却能让她受尽委屈。
容姝只觉得多待一刻都是煎熬,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我一人之言语,我回头和家中相商,不打扰郑大人休养,告辞。容姝实在不想和他多说,话丢下人已经转身了。
容姝,如果你想见容大将军也不是不可,我可以为你安排。郑廷并不希望容姝这么快离开,他朝容姝抛出了饵。
郑廷这么做,也大有攀比的意思,他知道如今在想办法法接触容霁的多半是在大理寺人脉广阔的霍霄。
容姝的脚步一顿,心中开始产生挣扎,若是她在此刻承了这个情,那便能见到大哥。可是整个容家上下都在为容霁打点,尤其是霍霄,若是她此时走了郑廷的的门路,那不是给霍霄添堵吗?
不必了,容家的事,自有容家人来处理。话下之意,直接把霍霄当容家人看待了。
容姝,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只要你想通了郑廷的话还没说完,容姝已经开门离去了,他愣了好半晌,最终落寞的垂下了眼。
平安,你说她会回来吗?他心中隐隐约约知道答案了,可是他还是想强求一次。
这一回,我不会让她失望了
平安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不敢接话,他的答案和郑廷心里的答案是一样的。平安只是个下人,他不能评论主子的对错,可是他一直觉得主子是错的,他觉得主子这辈子找不着像前夫人一样美好的对象了。
容姝离去之时,郑老夫人和郑老爷在大厅里争执不休,原来方才门房通传,郑老夫人特意绕过了郑老爷,还只开侧门想让容姝穿小鞋,这令郑老太爷怒不可遏。
你这眼皮子浅的东西!那戴老爷是咱们得罪得起的吗?给容家嫡女开侧门,你是要跟容家结死仇是不是?我怎么会娶到你这种蠢货!
我那是官身呢,他们俩是白身,我撂脸子给他们看,还不成嘛?
你官身,几品的?四品?你知道容家最大的官身几品吗?那太子妃,是超品,未来的皇后娘娘,那承恩国公、国公夫人都一品,你给谁撂脸子?如果郑老爷不是读书人,估计是要动手打老妻了。
容姝见老夫人被骂得缩了脖子很委屈的样子,也没打算回避,她撇了撇嘴,对俩老道:晚辈告辞了。语毕她福了福身,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郑老爷气得胸闷,挥了挥手,容姝也不多说,往大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