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洛川。
他差点将整个B市都翻了个底朝天。
但他势单力薄。他毕竟不是祁玦,没有祁玦的本事。
到头来也没找到余知白的丁点消息。
喧嚣的城市,有人开心有人悲伤,有人着急有人慌张。
迷蒙的雾气,绚烂的霓虹。
每一样都在诉说着人群和热闹。
云河镇。
一栋破旧久无人居住的房子里,蜘蛛网与稻草到处可见。
Yin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余知白那晚从裴离的医院出来,是想要去给自己解释全部的事。
可是他没想到半途被人认出。
他狼狈的逃走,流浪在这个城市。
病情复发,他无处可去。意识变得模糊。
直到走到城郊的这间房里。
天晓得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这里是被废弃的乡村,不知什么原因,这块地一直都没有被开发。
破旧的房屋还存在着。
余知白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他听得到别人对他的谩骂。
他想努力的去解释。
告诉所有人不是这样。
但是他的意识并不受身体使唤。
他不停的起来,跌倒,跌倒,又起来。
口唇干渴,身体没有丁点力气。
他似乎能感觉的到生命在流逝。
可是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手机没了电量,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搅在一起疼。
身上的紫癜更严重了,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意识越来越迷糊。
眼泪浸shi着眼眶。
他好疼好疼。
从没想过,原来病痛可以折磨的他似人非人。
他蜷缩着。
嘴里无意识的喊着一个人。
“哥……”
.
浅灰的地毯。
白色纱幔。
还有微风。
偌大的房间,放着一张床,而床边,是各种仪器。
仪器的管子连着修长高大却消瘦的身体。
房间很宁静,有人点燃了香薰,清香一缕缕飘入鼻中,混合着窗外的花与阳光,让一切都变得轻柔起来。
就连人的脚步声,都放缓了许多。
像是怕打扰床中央睡着的人。
床边有位老人,拄着拐杖,
有人想给他搬来凳子,他摆摆手拒绝了。
身后管家端来水,他也摇摇头。
老人苍老着,头发花白。
布满沧桑的手轻抚着床头的人。
过分瘦削的脸颊更显得棱角分明。
即使这样安静的躺着,闭着眼,都让照看的护士忍不住多看一眼。
他太安静了。
安静到没有呼吸。
“自从上次少爷的手动过一次后,再没了动静。”管家面容祥和的说着。
看着床上自己从小带到大的男人,不免也有些动容。
老人问:“因为那个男人?”
管家:“嗯。”
“少爷唯一一次有反应,是听到他的声音。”
“老爷,不如……”
老人抬手失意他停住。
管家叹了口气,收回接下来的话。
“玦儿为什么躺在这里,你我都清楚。那个叫余知白的,我是不会让他再接近玦儿一步。”
“更何况,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躲在那个村子里,命都快没了。他要死,别拉着我的玦儿一起。”
管家听及此,多问了句:“老爷,裴先生似乎很着急他,我们要不要告诉他……”
老人摇头:“余知白十年前就该死了,玦儿为他换了十年命,他该还了。”
两位老人的谈话,虽轻,但言语清晰。
来往的医生与护士,头发金黄,眼睛碧蓝,都不是亚洲人的长相,谁也听不懂他们在交谈什么。
除了——床上的那个人。
如果,他能听见的话。
“余知白命数已尽,我们让裴离去给他治疗,他自己跑了。如今他人人喊打,宛如过街老鼠,也是自己的劫。”老人看着床上的男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可惜玦儿……”
老人的手蓦然停住,双眼微微睁大,一把抓住管家的手。
另一只手指着祁玦的眼睛。
管家扶着老人往前走了几步。
激动的话都说不出。
老人的嘴唇颤抖着。
“玦……玦……玦……”
管家忍不住喊着:“少爷?”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