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是抖的。
顾燃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李雅好像已经在走廊哭了，可他猜不出来戚闻到底是什么态度。
戚闻蹲下身，抬着他的手肘想要往外拿，顾燃呜咽着躲。
只是看到了一点点手臂，戚闻全身的骨头就开始泛疼了，本来白皙的小臂上现在都是干涸了的血印。
“燃燃，我求求你，让我看一下好不好？”
戚闻摸他的背，却听到了一声痛呼，他手僵在空中，不敢再碰。
“好疼……”
顾燃终于说话了，带着哭腔。
戚闻心已经被他这一声“疼”叫碎了。
“燃燃乖，给我看看好不好？”
顾燃犹豫的抽出手，速度很慢。
伤痕累累的手映入戚闻的眼睛，手背已经肿的不像话了，手腕处被划得深得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
戚闻捧着他的手，一点点力气都不敢使，一股怒气慢慢从心口上腾。
她怎么敢。
他连重话都舍不得说的燃燃，她怎么敢把滚烫的开水浇到他手上。
一直围在他们身后的严祈和贺明楚看到这一幕也呆住了。
“我艹，他妈的谁干的！”严祈吼道。
贺明楚没说话，但攥着拳头，气的眼睛都红了。
“门外那个女生，不知道叫什么。贺明楚去找班长要假条，快点，我要带他去医院。”戚闻起身，扶着顾燃的大臂把他带起来。
贺明楚冲到走廊找班长。
而顾燃听到戚闻竟然说“不知道叫什么”，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傻。
就因为一个戚闻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人，被欺负成这样。
好傻。
戚闻还肯管他，戚闻没不理他。
顾燃抬起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戚闻，“好疼啊。”
戚闻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后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擦干净他眼角的泪。
“哪里疼？告诉我。”声音抖的不像话。
“手疼，胳膊疼，背疼，胃疼。”顾燃低着头，越说越疼。
这时贺明楚拿着请假条过来了，戚闻接过，深呼一口气，“燃燃走，我们去医院，很快就不会疼了。”
顾燃说好。
经过走廊时人已经很多了，几个女生围着李雅，还有人打电话叫老师。
看到戚闻带着顾燃出来，所有人都是一静。
有的人看到顾燃手上的伤，猜到学神这一脚可能是为了给顾燃出气。
李雅还在哭，没人敢碰她。
顾燃看了她一眼，心想，戚闻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还踹你，可你把我弄伤了，他就心疼我，就算是朋友的心疼也没关系，不管怎么样，他就是在乎我。
出租车上，顾燃闭着眼睛靠在戚闻身上，终于又能这么近的挨到他了。而戚闻小心翼翼的扶住他的肩，害怕汽车颠簸会碰到燃燃的伤处，一动都不敢动。
没吃午饭加上失血，顾燃的脸色显出不正常的苍白，唇色也没有平时红润，阳光透过车窗打在他脸上，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顾燃脸上的细小血管。
可能是太疼了，顾燃小声的哼唧了一声，戚闻赶紧用手摩挲他的肩膀，“燃燃忍一下，快到了。”
顾燃埋在他怀里，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心想，要是一直不能到才好呢。
到了医院之后，先去清洗了胳膊上的玻璃碎渣，顾燃咬着牙，一声不吭，倒是戚闻好几次失控，让护士稍微轻点。
然后是处理烫伤，冰凉的药膏抹在手背上很舒服，抹好之后又在外面裹上了纱布。
走廊里，顾燃举着胳膊，看自己的手，然后伸到戚闻面前说，“我好像米其林轮胎那个白色的轮胎人啊！”
戚闻低头看，小臂到手指全都被纱布包住了，刚刚还疼的哼唧的、被人欺负坏了的小奶猫这会儿这么快心情就恢复了。
小傻瓜。
不能碰顾燃的手，戚闻就绕开他背上的伤，搂住他的腰，带着人往前。
顾燃甚至来不及别扭和害羞，就听戚闻说
，“燃燃别躲。”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躲，顾燃又往戚闻那边挤了挤，两个人的腰完全贴在一起。
他小声的说，“戚闻……”
戚闻正在找骨科诊室，“嗯？”
这时正好走到楼梯口，顾燃推他进去。
戚闻护着他，“怎么了燃燃？”
顾燃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虚虚的抱住戚闻的腰，脸贴在戚闻胸口，“戚闻，你抱抱我好不好？”
戚闻愣了一下，马上避着他背上的伤处，将人紧紧的扣在怀里，“对不起燃燃，今天都是因为我那个人……”
“我不要听你说她。”顾燃说，“我也不在意她。”
“你知道吗？这两天你不理我了我真的好难过的，你以后别不理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