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汝瞧瞧,这群蝼蚁的数量还真是壮观呢。蟒绥不失优雅地翘起了嘴角,眯起了那双只属于上位rou食者的无所谓。
你打算怎麽处理?一次性全部杀了?还是陪他们玩一会儿呢?鸟瞰着聚集在大殿外的驱魔师们,此刻的他们完全是进入虎xue的白兔,蟒绥与他可以清晰地观察他们,但是他们仅能迷失在蛇族地盘独有的沼泽幽林中。
还有,其实我方才就想问了。
蟒绥,你的禁咒什麽时候解开的?
汝问题真多。蟒绥挥了挥手,指腹就出现了细长的烟管,他自顾自地抽起了浓厚的菸草,烟雾缭绕在两人之间,飘散着厚重的药草味与檀香。
禁咒都解除了,不再需要幽冥草来抑制痛觉了吧。夫诸皱起了眉头,但是并没有抑止蟒绥继续吸食幽冥草这种以毒攻毒的行为,虽身为友人,不过他也没有资格去插手蟒绥的一举一动。
禁咒即便消去了,也无可避免它已蔓延全身。颈部的冰晶似乎参入了杂质,蟒绥本还有些愉快在于终于摆脱禁咒的束缚,但是现在看来他必须快速进入沉睡,将体内sao乱的妖力平息,同时也一併调解这千年来早就残破不堪的身躯。本想着,一千年的睡眠至少能撑个五十年,现在想来还是他天真了,毕竟对他下禁咒的可是那位受子民歌颂的伟大驱魔师。
我这还有些压制毒性的莿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较为常见的药方夫诸沉默了几秒后,他开始从空间中取出两千年才会盛开的莿梅,以及各式各样不常见的妖草与兽角。
吾谢了汝的好意。但,收回去。
以吾此刻的状态,约略再清醒个四、五日就必须进入深眠。蟒绥轻吐出口腔内的烟雾,细长的眼帘疲累地垂下,眼角的泪痣此刻有种异常哀怨的氛围。
这回,你预计要沉睡多久。夫诸先是停顿了一会后,收拾了方才拿出的药方,才又再次地开口询问道。
怎麽,捨不得?故友?他发出了沉闷的笑声,缓缓地睁开了那双蛇眸,回首撇了眼幽暗的角落。
吾不知。也许一千年,也许两千年,又或是万年。
夫诸一直以来都知道蟒绥深受禁咒的痛苦中,但是他不知道事态已经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怎麽,汝千年以来,初次露出如此滑稽的神情。蟒绥收起了指腹间的烟管,吾还未到汝需要担忧的程度。
即便仅能再撑个几日。处理外边的蝼蚁也是绰绰有馀。他裂开嘴,发出了嘶嘶声。
是说,你那白蛇侍从知道你要再次沉睡吗?
还未提及,不过现在他知晓了。蟒绥将视线转向了斜后方的身影。
蛇首大人。夫诸先生。白蛇明明根基与夫诸差不多,但是碍于他是隶属蟒绥麾下,蟒绥对夫诸是以平辈对待,因此在位阶上白蛇还是需要对夫诸表示礼节。
白蛇,梁魉呢?
梁魉小姐在这,蛇首大人。白蛇退了一步,示意隐匿在身后的少女向前与蛇首大人交代。
人类?光是那不同于妖魔的气息就立刻让夫诸挑起了眉尾。
她的身上沾染的是你的气味,蟒绥?夫诸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瞳孔,他还想说蟒绥终于有了繁衍子嗣的觉悟,怎想竟然是他最不屑的人类。
梁家人,原本应该成为下任家主,不过目前已无可能。蟒绥向梁魉伸出手。
梁魉就像是摇着尾巴的宠物,开心地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上。
吾深眠后,梁魉就交给汝。她将会成为蛇族的暂时蛇首。蟒绥轻抚着少女的头顶。
你要让一名人类成为你的临时代理?
你在想些什麽?
夫诸的语调一直都属于平和,虽说他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却也有着十分良好的面部控制能力。
人类?汝在说什麽?蟒绥眯起了幽光的蛇眸,牵起了眼角的泪痣,随后笑了笑。
再几日,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