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琴。
女孩将凳子摆好在老人面前,然后站上自己的舞台,祖孙两人几句清脆的谈笑后,小提琴的肩托熟练地架上了女孩细瘦的肩膀。
「D小调弥撒安魂曲 落泪之日 - 莫扎特」
不要。
离她只有两步时,她终于开口了。
泪珠滴落她小巧的下颌尖,砸在地上,融入水泥的颜色。
妳却因她打破沉默的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去吧?一切都好好的,我妹妹是挺欠揍的打她疼吗?
规矩地站在两步外,妳微俯了身轻轻询问,依然看不见她刘海下的面庞,目光只有追逐着一滴一滴滑下脸颊,汇聚在颌尖滴落的泪水。
想伸出掌心,接住每一滴她的存在。
湿热涌进眼眶,妳走近了一步。
不要!
Omega往妳的方向微微侧头,没抬眼看妳,仍然无声哭泣,告诫妳别再接近任何一步。
向来柔软的嗓音有百种不同的旖旎音色,告诫的声音却是第一次。
有什么理由不要,跟我在一起不好吗?妳是想分手吗?
妳狠狠皱了眉心忍着眼里湿润,双拳握在两侧,喉咙发涩,艰难且自欺欺人地恶声质问。
她颤着肩膀嘶哑地笑了一声,泪珠接二连三滴落。
妳等着她说话,可她却吸着鼻子,一声不吭。
明明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可以对妳这个最亲密的人倾述无论她是谁。
人也好,鬼也好,妳臆想出来的omega女人也好。
妳们的爱是真实的,度过的每一秒都是充满彼此的。
我残破的哭音。
我当然好想跟妳在一起。
她从来都是柔柔软软的omega,还比妳爱撒娇多了,就连现在逞强撑起的硬气也维持不了多久便瓦解就连现在。
我当然好想唔
妳一步拉近了距离。
清傀清傀!
她跟妳穿同一尺码的衣服鞋子,小脾气是不开心了爱一个人消化,上床的时候最喜欢被妳用口吮,不会做饭,挑食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比妳还爱干净,养生,不知道怎么说脏话,喜欢熊猫,喜欢被妳编辫子,喜欢被妳按在洗衣机上边只脱下裤子做,喜欢妳。
她就在妳臂弯之中,有温度,可以触碰,心意相通。
锁骨染上泪液,妳将她严严实实按进怀里。有那么一瞬间,妳希望如果她真的消失,那么一定要是化作泡沫融入妳的四肢百骸。
念头一出来,妳眼眶中蓄积的泪珠也自然地滚落进她头顶的发丝。
不知道在身后的alpha眼里,妳们现在是什么样的。
回来我身边妳不放开手,抱着一丝希望,声音开朗起来一些,当她没来过还是我们两个,不知晓那些烦心的古怪事,好不好?太离奇了,对不对?跟我们两个omega平淡的小生活格格不入呢
身后响起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妳那今天不请自来的妹妹似乎自觉地走远了一些,给妳给妳们一些空间。
对面女孩的琴声回荡空旷的市郊道路,细致投入的演奏,至今没有出错。
她枕在妳肩上,缓缓摇头。第一次,妳发现原来肢体语言也会如此令人绝望。
我已经不在了,清傀
她的力气不大,跟妳差不多,毕竟都是没怎么健身的omega,所以压着妳臂弯没费太大力气地挣开了妳。
不在的人,又能去哪里,回去哪里呢?
妳咬了牙,悲愤瞪进她琥珀色的眸子,好似她的挣脱忤逆了妳们短时间内坚固的默契与爱情。
想问一句那我呢?,可那听起来似是有三分恳求,七分无理取闹。
瞪得眼睛发涩,鼻头发酸,眼泪自作主张地往下落。
她却伸手,接住了妳的泪珠。
阴云遮了半块太阳,地面各处布着小滩积水,竭力倒映了灰色的云彩和片段的蓝天。
接着,水滩一个连着一个地,盛了她幻影似的倒影。
栗发的年轻omega半散着辫子,倒退着走到了道路边。
妳缓步跟上,她握起妳的手指安抚似地捏在手里,一手扶上妳脸侧,妳习惯性地凑近,接下她的吻。
妳是不是捡到了我的东西?她说,啄着妳,示意妳身后大约是草丛的地方,但妳没去看,大概掉进那里面了。
嗯。
妳应着她,目光掠过她睫毛上的水珠注视那蒙了潮的浅色瞳眸,里面是对妳的眷恋与决绝。
不知道,她的吻迟疑了一刻,随后又将唇瓣贴回妳泪湿的面颊,妳说如果我们有机会早一点遇见对方,或许我不会有事,妳也不会有事了?
嗯。
妳勉强从嗓子里逼出声音。
若妳们早些认识,早些相恋,那么她是不是会在散伙后与妳通电话,妳是不是也不会在那晚躲进全性别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