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琅月的身子微微一僵。
季公子,我等不了那么久。
季琅月没有看她,沉默了一会,说:只三个月,在山庄中不会有事的。
我们不就是在山庄中被抓走的吗?
这三个月,我一定保护好你。
顾玉漱见劝不动他,又换了个角度:季公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遭此大难?你帮我这一回,我便信你是真心道歉。
哪怕季琅月是顾沉璧,顾玉漱都不敢如此说话,但谁让他是君子呢。
季琅月以为顾玉漱不清楚运功过程,才会如此要求,故为了拒绝,虽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直接说了:运功解毒时你需脱去上衣,顾小姐,我实在不适合帮你,只需等三个月
我不介意,顾玉漱见他推三阻四,已有些不耐烦与他拉扯,打断他,你晚上过来,没有人会知道的。
季琅月愣住了,暗室中尚可解释为不得已之举,可如今她为何明知道运功过程,还如此说
顾玉漱见季琅月神色不对,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到底不敢逼他太多,万一惹他反感,撂下她不管,她一时还真没法子了,故而她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信口胡诌:季公子,如非不得已,我也不愿如此,但实在是我体质特殊,再不解毒,恐怕会危及性命。我知你心善,好人做到底,便帮我这一回,好吗?
季琅月沉默了,良久才说:你所言为真?
我何必骗你?顾玉漱一脸难过,谁没事会咒自己?
季琅月沉默片刻:我会请大夫来为你诊治。
言下之意,还是不愿。
顾玉漱见都这样了他还不肯帮忙,心中一阵怨愤,倒生出一种逆反心理,非要逼得他退让才能舒服。
季公子,你当我不曾看过大夫?名医我也看过不少,可这怪病哪里是那么容易看好的?顾玉漱的眼中逐渐浮现泪光,哪怕危及性命,你也不愿帮我么,她自嘲一笑,凄楚可怜,也是,我是您风光月霁一生中的污点,您巴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干净。
我绝无此意。
顾玉漱擦擦眼角,语带哽咽:既如此,为何不肯帮我?你要眼睁睁见我去死吗?
在顾玉漱的连番逼迫下,季琅月深深地闭上眼,一张脸仿佛无喜无悲的神佛,但轻颤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的动摇,他终究无法像神佛一般超脱无情,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看向顾玉漱:真不能再等了吗?
不能。
长久的沉默之后,传来季琅月的声音:最后一次。
顾玉漱如愿的露出笑容:季公子,你真好。
甜蜜的声音仿佛刻骨的毒,季琅月骤然起身,他的表情再度冷下来:在下先告辞了。
顾玉漱不忘说:季公子,今晚别忘了。
季琅月没有回应,只能看见他离去的背影。
顾玉漱才不在乎他的态度,谁让他是正人君子呢,被逼了也不会拿她怎样,既如此哪管他难不难受,只要她能达成目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