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烈权察觉到识唤的空白,顺着眼光看去,识唤的手尚未碰触,电梯的钮已经不按自亮,电梯缓缓向上,两人在电梯里沉默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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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强烈的风几乎撕裂自己,这种感觉在哪里感受过呢?对了,在父母尖叫着因为我的性向赶出家门的时候、在朋友知道我的疾病日渐疏离的时候、在我鼓起勇气告白,告白对象脸上露出一阵嫌恶离开的时候。
模糊中,看到早晨温和的阳光透进窗帘,落在双人床上,慈祥温柔的母亲走进房间温语:「起床了,都几点了还在睡?快起来吃早餐啦。」,把我赶下床开始摺被。
「干,你数学课的作业写了没,借我参考一下啦,那老头发现我又没写稳当我的。」朋友脸上浮着讨好的讪笑,跟我打着哈哈,我怒把作业砸在他脸上。他不要脸的一边道谢、一边拿着作业猛抄,一边对我竖起拇指眨眼表达感谢。
我把目光偷偷移向暗恋对象,刚刚找到理由跟他聊上一段话,他还因为我虚伪的黄腔大笑,我跟着勾起嘴角,贪恋地看着他阳光而豪迈的笑容。
床边他温柔的眼神,融化了我很久的心墙,即使他离开以後,留下的只有无法治癒的疾病,想起他时,映入心房的也只有激情过後,他宠溺的温和眼神。
耳边狂风大作,隔了很久的、真诚的笑颜如沉睡已久的花苞,狂妄而毫无保留的在他的脸上绽放,笑容灿烂如身边迅速消逝、珠宝盒般的缤纷夜景。
像是从一场很久很久的恶梦醒来,发现一切不过是虚妄的情节。
我终於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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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是餐厅,一个木制圆桌围绕着几张木椅,旁边的墙上贴着略为黯淡的春联,颜色暗红如乾血,木桌上是几道菜肴,周围坐着几个中年人。
烈权和识唤互看一眼,坐着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梦主要他们看到的吗?为甚麽电梯会自动锁定楼层,打开就是这副景象?
识唤比着自己耳後的侦测器,示意侦测器正在震动,代表感染源或梦境核心在这里。
餐桌上其中一个男性中年人帮一个年轻人频频夹菜,每道菜都夹了一点,餐厅一片沉默,只有他夹菜筷子碰到碗盘小小的铿锵声,其他人只是看着桌上的菜肴,偶尔眼光触及年轻人就迅速移开,菜越夹越多,在碗中的饭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够了吗?」中年人放柔语气地问。
「够了,爸爸。」年轻人带点畏缩的小声回答。
「那好。」年轻人的父亲随即扬起声线:「来来,大家吃吧。」
顿时餐桌恢复了过年聚餐的热闹感,大家聊着菜有多好吃、倒酒倒果汁,聊天大笑的声音盖过了刚刚的滞闷沉默,年轻人只是看着眼前的碗,避开上头的菜,拿着碗很小口、很小口的吃着底层的饭。
其他人则热热闹闹、觥筹交错,大家互相敬着酒,聊着彼此生活。
「哎,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几个步入中年的人举起杯子,让年轻人的父亲一一斟酒。「哪有大哥帮我们倒酒的,来来来。」
大家又是起哄,好几个人一口乾了手上被倒满的酒,其中一人站起,拿过刚放下的酒瓶,对着年轻人的父亲说:「要不是大哥,我这工地的工作也找不到。」说完就帮年轻人的父亲倒酒。
大家又是一阵推托、笑闹、刚空了的酒杯又被倒满。
「我们不像大哥那麽有运气,还有老婆、小孩。」其中一人醉红着脸说。
「对呀,我们赚了钱,没老婆也没小孩,钱也不知道花哪。」
「你不知道花哪?前几天我们才看到你去-」
「闭嘴吧你。」那人装怒斥责了一下。「哪像大哥有小孩,以後就有孙-」
就跟窜起一样突然,热闹突然收拢,众人听着这话一阵停滞,连在空中敬酒的手也都停了一下,沉默如死。
「不是,大哥-我是说、我的意思是-」
「没事。」年轻人的父亲语气平淡,刚刚脸上的笑意无影无踪。
「我吃饱了。」年轻人语气不稳,起身就要离开,碗上堆叠的菜因为底下的饭被吃了个小坑,掉了下来。
年轻人随即就要走,几个人要跟上。
「都别跟!他要走就走。」年轻人的父亲摆摆手,被削面子的愤怒半褪成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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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唤耳後的侦测器随着年轻人的离开,震动非常细微的减缓,识唤皱眉,按理来说侦测器仅对感染源和梦境核心有反应,年轻人是感染源、还是带着梦境核心的梦主?可是如果梦境核心在他身上,梦主还会被感染源控制吗?
「他很可疑,可能是梦主。」他侧头看着烈权,烈权定了定,回过神後点了点头。
「我跟着他。」识唤再说了一次。「你看看这群人是感染源还是受害者。」
「你侦测器没办法判断?」
「不行,感应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