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外套,沈月最后送去了干洗店清洗。
她选了家知名连锁品牌,取衣服的时候交代店员熨烫好,用特快专递寄到了顾廷深所在的省检察厅。
他给自己买了那么贵的鞋子,送了好吃的巧克力,沈月觉得还应该写张卡片表示感谢,可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顾廷深。
和心怡姐一样喊他阿深哥哥,她说不出口。
再次见到顾廷深是一个月后。
他穿着件藏青色的开司米大衣站在图书馆的大门侧边,五官深邃,眉目俊朗,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看见沈月提着书包出来,顾廷深微笑着冲她点点头,自然地把包接了过去。
我自己拿着就行了。
走吧。
图书馆门前的路落满了金色的银杏叶,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细碎的响声。
他们慢慢走着,沈月穿着平跟鞋,比男人矮了一大截,天气有点冷,她心情紧张,说话难免有些磕绊:
寄的衣服收到了吗?
嗯,今天专门来感谢你的,田螺小姑娘。
也不是我洗的,我还没谢谢你的鞋和巧克力呢。沈月红着脸,嗫嚅着,突然看见顾廷深的手背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刚结痂不久,像是被刀片狠狠割过。
手怎么了?
顾廷深不以为意地笑笑:前段时间到外地办案,不小心划了一下,习惯就好了,舍得一生剐,才敢干政法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
轰
一辆改装摩托车加大油门从他们身边绝尘而过。
沈月一惊,额头划过无数条黑线,自己竟然抓着顾廷深的手,指尖轻轻抚摸着那道疤痕。
她慌忙撂开,一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男人深色的眼眸,顾廷深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书包给我吧,我要走了沈月低垂着头,面颊蓦然涌上两片红chao,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
回去的公交车上,她打开窗户吹着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在做什么啊?
是因为寂寞吗?
才会奢望不属于她的温暖,觊觎那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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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高三,学业变得异常紧张,每天无休止的背诵刷题,学校教室里到处都是誓师的标语。
附中周日放假一天,同学们可以脱离书山题海获得短暂的放松。
沈月没有再去图书馆,每周乘71路公交,去政法大学看看这所培养了无数公检法Jing英的全国知名学府。
在校园里走走停停,她想着会不会有可能遇见顾廷深?遇见了自己又该说什么?那天分开时顾廷深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点慌乱,一种无法言说的纷繁情绪在心头蔓延。
来的次数多了,沈月渐渐地对学校熟悉起来,知道宿舍楼、湖滨餐厅,甚至情人坡,却一次也没有遇见过心里那个男人。
其实这样更好!
世界上有两件事是根本藏不住的,一是咳嗽,二是爱情。
有时候走在街上,听到身后摩托车声响起,沈月心跳也会不自觉地加快,总会想起那天她抓着顾廷深的手,指尖与他的肌肤轻触的感觉。
她想见他又害怕看见他,怕见到他时会情不自禁泄露隐秘的少女心事,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即使那个人是顾廷深。
只是兜兜转转,他们最终还是结为了夫妻。
顾廷深在病床前向她求婚,将一枚Jing致的钻戒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那是自己暗恋多年的男人,沈月从身到心都拒绝不了。
灿烂的秋天,空气弥漫着甜润的气息,两人领了大红色的结婚证。
顾廷深带她参观新房,脸上露出轻松带些暧昧的笑容,说早不习惯和她挤在那张逼仄的病床上,今天晚上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了。
沈月后来无数次地回想,如果可以重来,她不会那么快同意和顾廷深结婚,初秋不是个适合的季节,连天气都知道要凉,落叶都知道要黄
婚后,她辞去了律所的工作,为此,一向脾气好的慕昭还生了气,当初自己可是求着他帮忙去那里工作的。
可只因为顾廷深那句月月,我想每天一回家就见到你让她心甘情愿画地为牢。
三年了,顾廷深给了她顾太太的名衔、优渥的生活,他是个好丈夫,记得所有纪念日,鲜花和礼物总会如期送达,那天再忙也会陪她一起吃晚餐
如果幸福可以可以用物质量化,那沈月觉得自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