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在更衣室换好衣服,一路小跑回公寓,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跳动。
她坐在地板上,把自己重生的事又细细理了一遍。
离奇、荒谬、不可思议
但小腹那道淡粉色的印记,就是上辈子她替顾廷深挡了一刀留下的疤痕。
形状位置一模一样。
盘旋在沈月心头多时的疑问如抽丝剥茧般慢慢解开,为什么做爱的第一天晚上,顾廷深的手指停留在这印记上反复摩挲,亲呢地问她疼不疼?
那是上辈子他曾问过无数次的话。
还有半夜醒来,发现顾廷深不睡觉侧躺着身子看她,那灼热迷恋甚至带着些疯狂的眼神,让她没来由地想逃。
顾廷深到底是在看她?还是看那个沈月?
在那段时光里,她无数次想过,要是自己先认识顾廷深该有多好?他的眼里心里会不会就只有她一个人?
今生两人还是相遇了,图书馆外面,他从几个小流氓手里救了她后,和前世一样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将她送回家。
沈月打量着屋里,短短一个月,顾廷深放在公寓的东西着实不少,她随口说了句附中食堂的南瓜饼好吃,他就立刻买回模具亲自给她做。
周末的时候,她躺在被窝刷手机,玩游戏,顾廷深洗完碗,也上床偎在一起,和她看一部喜欢的电影。
感动肯定是有的
岁月的长河,爱与恨矗立在河流两端,不上此岸就得到彼岸,直到生命的终点。
她已经用命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不愿意再重蹈覆辙。
只是今天一大早顾廷深就回了老宅,害她现在想当面讲分手的机会都没有,苏柔又打来电话说沈连良让她下午回家一趟。
沈月应了声好。
她搬到学校旁边这套小公寓后,最开始周末会主动回沈家,苏柔见到她,询问几句学校的情况,从抽屉里取了个信封递过来。
零花钱不够的话再和我说。
她低着头,脸红红的,轻声说了句谢谢苏阿姨,只觉得手上薄薄的信封快要将脊背压弯。
第二周又是如此。
沈月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
比起大多数继母,苏柔对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没有打骂责罚,说话的时候轻言细语,可她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第三个周末她给苏柔发信息,试着把不回去的理由编得合情合理,苏柔倒没有追究,回了个好。
慢慢得她不回沈家也成了习惯。
今天苏柔突然打电话,还说是沈连良要求的,沈月寻思会是什么事呢?
曾经在那个时空里,苏柔知道顾廷深要和自己结婚的消息后,气冲冲跑来找她。
苏阿姨
你闭嘴,我真是恨我自己,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睛。
以前那个温柔的女人消失不见,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盯剜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还是顾廷深进来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苏柔才一脸灰白地离开。
刚才苏柔打电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沈月想应该和顾廷深无关。
她回到沈家,才知道今天晚上顾老爷子请几个老友相聚,有事宣布,让把家里的小辈都带上,其中特意提到她。
苏柔拿出套粉红色的小礼服让沈月换上,带她去理发店做护理,造型师把沈月的长发用卷发器卷了卷,垂在她肩上,一侧别上珍珠发卡。
苏柔又吩咐打些腮红,说这样显得气色更好。
沈心怡穿着洁白的纱裙,也打量着镜中的沈月,似乎对自己高高盘起的发髻不满意,嘟囔着说了声妈妈偏心。
沈月一声不吭任她们打扮,心中微微有种感觉,沈心怡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漂亮当然是漂亮,只是举手投足间似乎多了种东西。
风情!
她脑海迅速闪过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