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会呢。沈心怡笑得一脸天真,又委屈地抱怨他对她说话那么大声。
是,我不会
顾廷深无望地想,沈月是沈叔叔的私生女,和沈心怡是姐妹,苏柔曾经对沈月妈妈做过那种事,自己又和沈心怡从小一起长大,是圈子里默认的情侣
一团乱麻!
各种矛盾的心情,在他脑子里痛苦地绞缢着,既想爱沈月,又不敢爱她,即使在一起,也不知道将来要面对多少艰难险阻流言蜚语,他只觉得心灰意冷。
一年多的时间,他没有再去找沈月,把沈月那把有些残破的雨伞放进储物室内层,再也没有打开。
他也不愿见沈心怡,沈心怡主动找他好多次,他都避而不见。
沈连良在一次跨系统工作会议闲暇时问怎么好久没有见他和心怡一起了?是不是闹矛盾了?
他正色道:沈叔叔,我从未与心怡真正交往过,彼此不过是兄妹之情,现在她长大了,应该找一个真正疼爱她的人。
月月也一样!
他不准备告诉月月上一辈的事,仇恨除了让人痛苦外,并不会有其它好处。
希腊神话里,巨人海格力斯遇见仇恨做成的袋子,用脚踹,用棍棒击打,但毫无作用,那东西变成庞然大物,不但挡住了阳光,还堵住了唯一的出路。智慧女神雅典娜告诉他,把这个没希望的事丢开吧,你无法制服这个可恶的东西。你越是充满仇恨,它就越胀越大,甚至能把天遮黑。
他的小姑娘,应该明媚地笑着,而不是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
其实也可以见见那个小丫头的,像哥哥一样关心她,疼爱她,她正处于高三的关键阶段,最需要别人的鼓励陪伴,不带其它目的,问心无愧就好了。
可顾廷深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
问心有愧!
有时候想得很了,他去图书馆,一次也没有遇见沈月,他知道沈月在回避他,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回避沈月,本来就是两条不同的轨道,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彼此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这份想念太痛苦,忘又忘不掉,想纠缠,又想放弃,想不再联系,又忍不住联系。
种种矛盾在心中乱碰。
车上的储物柜随时备着袋榛子巧克力,以前他从不吃零食,现在却不时会剥开一颗,品尝那苦中带着丝丝甜蜜的味道。
再一次见沈月是在她高考预填报志愿的第二天。
也是她的生日。
顾廷深有些害怕。
这种类似于恐惧的情绪在心里已经萦绕一段时间了。
想慢慢退出她的世界,又害怕真失去。
沈月马上高中毕业,如果她填报了外地学校,以后再见面就更难了。
他很想她!
过去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很想,这份想念在发现沈月每周末会乘坐71路公交车去他的母校时,再也抑制不住。
她的十八岁生日,他想和她一起过。
就像哥哥一样,陪陪她。
她见到那个向自己那个问路女生吃醋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带她去湖畔餐厅吃饭,又带她去游乐场玩。
在他心里,她永远就应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摩天轮转到最高位置的,沈月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一刻,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月月,因为我爱你?
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爱上你?
或者再勇敢点,直接用亲吻告诉她答案?
但他又一次退怯了。
你是沈叔叔的女儿。
他给自己找了借口,也浇灭了她眼里的希望之火。
回去的路上,沈月告诉他不想再留在A市,填了外地的学校,他猛踩了脚刹车。
其实,这样很好。
刚才在摩天轮控制住的冲动是正确的。
只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揉捏着,又涩又苦。
那天,他像第一次送沈月回家一样把巧克力给她。
谢谢你。
沈月客气地和他说谢谢,这种感觉令他说不出的难受,他想她应该是在告别。
他加大油门直接走了。
沈月并没有去外地上学,大学四年,除了逢年过节家族聚会,他们很少见面。
倒是沈心怡,邀请他做她毕业晚会的舞伴,他当然拒绝了。
那天晚上,沈心怡喝了些酒,眼里悬着泪,嘴唇翕动:阿深哥哥,你不理我是不是因为嫌弃我?我被人强暴过,身子不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