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郁娇一连在吊脚楼里被关了好多天,这几天都没见温骏的影子,她心里半是轻松,半是忧心。
这屋里不通电,她自己的衣服加上赵哥给她的那只破手机都被收走了。她关在里面又热又心烦,无聊得快要崩溃。
温骏派了个半大小子看着她,那孩子顶多十五岁,似乎压根听不懂她说的话,每日只是沉默地隔着窗户上的铁栅栏给她送饭。
送来的食物自然也不怎么美味,只有水果味道稍好一些,而且一日主食只有两顿。
厨房里做饭的嬷嬷似乎并不怎么擅长料理,总是把食材混合在一起煮熟了事,米饭里搀进沙土、石子更是家常便饭。
她吃了几天,只见过一次rou菜,是一碗鸡汤,可那鸡rou简直比她还瘦,水面看不见一丝油花,里面却配了半碗姜丝,喝起来味道难以言喻。
向郁娇百无聊赖,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趴在铁窗前看外面的民兵出Cao练功,一来二去,倒算是摸清了他们的作息。
可惜,了解这一切并不能帮助她逃离。
另外几个被关押的女人只有早晨洗漱时才会稍微靠近她的窗前,她们脸上的表情胆怯而麻木,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第一天,向郁娇试图向她们喊话,可是门外站岗的小男孩却忽然暴起,拿着棍子把女人们全都赶走了。
她们被一个孩子打得哀哀乱叫,投向她的目光里染上了恨意。自此以后,向郁娇不再敢对她们说话了。
除此之外,只有厨房散养着的几只鸡常会出现在窗外,就和向郁娇在汤碗里见到的一样,鸡一身黑羽,瘦得可怜。
午后人寂时,甚至还会有山上的猴子意外闯入,这倒是稀奇得很,向郁娇趁站岗的男孩午睡,偷偷给猴子扔了一根香蕉,希望它有朝一日能动用灵长类的智慧,打开门放自己出去。
猴子倒是欣然享受了香蕉,但却没再回来。
又等了几天,向郁娇没等到猴子,却等回了温骏。
对于这几天的消失,温骏自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不过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还给她带来了一些替换衣服、护肤ruye之类的生活用品。
向郁娇发现,自己对温骏的到来居然有一丝欣喜毕竟终于有人能跟自己说说话了。
与此同时,她的心也一惊,自己怕不是会出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斯德哥尔摩是指被绑架的人对绑匪产生好感,甚至帮助其行动。她曾经在新闻里听说过这个词。
虽然高中辍学后没上过几天学,但在乐府工作的那段时间,她也算是在持续学习,每天必然会听半小时的国内外新闻,睡前还要看一会儿书,以防自己言辞露怯,惹得客人不满意。
为了把心中斯德哥尔摩的苗头掐灭,她努力让自己去想外面的那几个女人,也许一旦温骏厌烦了她,她就会落到与她们同样的处境当中。
不过,温骏似乎并没有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仍笑着对她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向郁娇内心疑惑,但依然强迫自己保持微笑:什么地方?
拉斯维加斯。
说话间,她上了温骏的摩托车,一番风驰电掣后来到了所谓的拉斯维加斯原来是佤邦城区的一家酒店。
从前她可不怎么有机会坐摩托车,一路上,皮肤被太阳晒得滚烫,长发也被吹乱,样子好不狼狈。
与此同时她也在心中自嘲,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在矫情。
不过,温骏丝毫没有看出她心中的不快,而是揉了揉她的乱发,一脸满意的样子拉着她进去。
这座酒店矗立在灰暗的街道上,装修之豪华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感觉。
然后,这种豪华也是过时的,就像内陆地方小县城九十年代豪华大酒店的样子,砌着粉墙和仿欧式的繁复边缘,远远一看却像是一幢劣质的积木房子。
她被温骏拉着进了门,两人被迎宾小姐带到楼上,原来,这酒店内部整整一层都是乌烟瘴气的赌场。
怪不得他说什么拉斯维加斯。
此处显然没有室内禁烟的规定,走进大厅,到处都是赌徒兴奋的喧嚣以及烟草的臭味。
温骏兑了许多筹码,然后坐到了牌桌前。
周围有许多说汉语的声音,令向郁娇听了倍感亲切,她环顾四周,在心中思忖着是否能趁机逃走。
不知温骏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对她说道: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前阵子我刚跟他一起搞了一批子弹。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便走到牌桌前来向温骏问好,二人用汉语热情寒暄了一番,男人还使唤前台兑出许多筹码送给温骏。
看来,这人就是赌场的老板了,向郁娇故意定定地望着他,把他的样貌记在心中。
两人寒暄完毕,温骏坐回牌桌前,开始了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