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被一个尖尖的东西扎了一下,钟熙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时间抽回了手,这一次,没有叫。
阳光有些刺眼,钟熙迷蒙着睁开眼睛,视野一片模糊,几秒钟后,她稀里糊涂地和大概能称为眼睛的一对柄眼对上了视线。
一只螃蟹,它现在就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钟熙很快发现,它身后还有一只。
她刚睡醒,反应还有些迟钝,就这样和它们大眼瞪小眼。
半晌,钟熙抬起胳膊想去摸前面那只的眼睛,结果另外一只一起跟着缩回眼,两个一秒也不耽误地横着往海里爬了回去。
钟熙被它们逃难一般的爬姿给逗笑了,突然听到自身下传来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钟熙闻言,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脑子也晕乎乎的。
她侧转过头,发现自己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趴睡在江恪之的身上,她的两条腿缠在他的腿间,另一只胳膊也紧紧搂住江恪之的腰。
她这是把江恪之当床睡了
钟熙有点别扭地撑着他的小腹起了身。你身上太硬,我压根没感觉到。她小声说。
身上的黑西服因为她的动作随之滑落在地,她完全记不得自己怎么就睡在这里了。
钟熙又望向江恪之,他的眼神一片清明,看来早就醒了。
你醒了,怎么都不喊我?她问。
江恪之走到一旁去找昨晚没带回去的牙刷牙膏。
他说:我不喜欢喊有起床气的人起床。
钟熙有点不高兴,在他身后说:我根本没有起床气。
她的嗓音因为刚醒还有些哑,江恪之侧头瞥她一眼,这个眼神好像在说她现在就在闹脾气。
钟熙深吸一口气,很好,第一次一起睡素觉醒来的尴尬彻底消失了。
海边还是有点冷的,她在原地拉伸了一下后,吸了吸鼻子。
江恪之沉声道:你感冒了。
钟熙摇头,也开始找自己的牙刷。
我每天醒过来都是这样的,一会儿就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因为迎面而来的海风打了个哆嗦。
你最好一会儿吃点药。江恪之皱眉说道。
钟熙一脸难以置信,你好夸张,我们鼻炎患者都这样。
江恪之看着她不说话。
钟熙发现自己的这小管牙膏已经挤不太出了,她走到他身边,把牙刷伸过去。
借我一点点,谢谢。她摆出一张笑脸。
江恪之看她一眼,将牙膏丢她手上。
钟熙故意说:你这样让我吃药让我你觉得你好关心我哦。
想太多,我只是不想被你传染。
钟熙把牙刷塞进嘴里,她又不蠢,当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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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熙低头刷着牙,看向地上的沙子,她都不记得昨晚是在哪块地写的协议了。
一夜过后,她和江恪之的打炮协议竟然一丁点痕迹都看不出了。
想到昨晚那个协议,她漱了漱口,叹了一口气,她的口腔竟然已经习惯了海水的咸腥味。
她擦完脸,问江恪之:你说这个岛叫什么名字?
这次他回应得倒是很快,你觉得我会知道?
我只是觉得有山有林还有海,海里还有吃的,叫它荒岛不太像话,而且你想想我们昨天的那个协议,《荒岛三项协议》,听起来一股要死人还处理死尸的味道,你觉不觉得?
江恪之对于她的胡言乱语已经习以为常,他将东西收好,随口道:所以?
我们还是给岛起个名字吧。钟熙其实没那么在意江恪之的想法,她只是想说话,而这里只有一个听众。
她又看到不远处那两只螃蟹,眼睛亮了亮,自顾自地说:叫螃蟹岛你觉得怎么样?
江恪之张了张口,看着钟熙神采奕奕的脸,又闭上了嘴巴。
他忍住没有说,螃蟹岛这个名字已经被巴西的一座小岛占了。
钟熙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看,那就是被你前几天一脚踢进海里的两只。
钟熙一脸笃定。
江恪之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
你觉得有可能?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边上那个被你踢过一脚以后壳都变瘪下去了,你仔细看看我说没说错?
江恪之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荒谬地听她的话,盯着蟹壳看。
所以,是我的错?他低声问。
话一说出口的时候,江恪之就紧紧闭上了嘴。
他大概真有哪里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做出和钟熙斗嘴这种幼稚至极的事?
你生气了?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