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猜到路行止在做什么,但当真看到满地的玻璃瓶,尤其很多还没喝光便倒在一边,琥珀色与烟红色的酒ye从瓶口缓缓淌出,直接将洁白的地毯染了色后,仍旧感到不知所措。
没有想到这一下子,路行止便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衬衫皱巴巴的,被包裹在牛仔裤里的长腿无处安放,窝在沙发与玻璃桌前的小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憋屈。
路行止垂着头,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眼皮无力耷拉着,在听到动静后,抬眸望了眼叶俏。
这一眼让叶俏心尖颤了颤。
路行止。她往前走两步。你还好吧?
叶俏低声问。
总觉得男人身上死气沉沉,分明正看着自己,目光却没有聚焦。
习惯了平常路行止或在外人前风度翩翩,或在自己和兄弟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如今再看他现在的样子让叶俏格外难受。
她蹲了下来。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叶俏低低唤道:路行止哥。
这一个哥字,彷佛触到了无形的开关。
路行止眨了眨眼睛。
长长的睫毛衬得无神的双目更显幽深,然而还是能看见光影在里头慢慢聚集。
叶俏心下松了口气。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问,同时伸手往男人的额头探。
未料这动作会刺激到对方。
冷不防地,手腕被攥住。
唔!
叶俏疼得皱紧眉头。
路行止完全没有放松力气,方才拢起的光再次被黑暗吞噬。
叶俏暗道不妙,下一秒,路行止果然靠了过来,在她意图挣扎前一个使劲,将失去平衡的叶俏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
路行止的吻并不温柔。
叶俏被压在地板上,下方是柔软的地毯,多亏如此,哪怕被以一种羞耻的姿态制伏住,至少不会过于疼痛。
她苦中作乐地想。
似乎是察觉到身下人的分心,冷不丁地,路行止咬住柔软的唇瓣。
嗯
叶俏闷哼。
牙关一松,男人的舌得寸进尺,趁虚而入。
檀口很快被塞满,水声搅动,在静谧的夜里色情地响。
空气很快变得稀薄。
即将窒息前,求生的本能大抵会让人生出无限的力气,叶俏怕路行止醉胡涂了行事完全失掉轻重,在最后一刻还是狠心用尖锐的齿间,趁男人换气的当下,学着他方才的样子用力一咬。
痛意使人清醒。
叶俏?
他唤,似迷迷糊糊间的梦呓。
至少叫对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路行止叫的是常沁,叶俏怕自己会忍不住一脚往男人的腿根踹下。
嗯。她扣住路行止的手。是我。
路行止茫然地看着叶俏。
妳、妳怎么会在这里?他头痛欲裂,方才被酒Jing强行压下的情绪和记忆就如山崩之时混着滚滚泥砂的流水一样冲刷下来。我常沁我们
叶俏先是沉默地听,最后,忽地叹了口气。
你都知道了。
这里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剎那间,路行止浑身僵硬彷佛一尊雕像。
直到叶俏突然捧起他的脸,道出那句埋在心里许久的话。
路行止,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