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没有了孩子,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健康。虽然流言还没有平息,校园的孤立还没有结束,但学业稳步继续着。大选过后,松本所在的党派失利,我借着这个机会成功夺得了这段性虐关系的主导地位。
那时起,我开始对松本的性虐爱好进行了录音。我害怕在一年后得到前一个女人那种下场,若她是被死亡的,那么我就要提前做好保命的准备。
缘一给我讲了一些松本的家庭情况一名已经结婚三十年的妻子,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一名情妇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另一个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那个情妇生下的儿子竟然比正妻生下的儿子还要年长。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已经在企业里就职,小儿子正在最好的私立大学里读医科大。女儿已经嫁给了财阀的公子。
松本喜欢雪茄,河豚子,贝类刺身和深夜饮酒。掌握了这些和一些松本的性爱喜好,我基本可以在男女之事上占据主导,但是在其他时候还是小心的保持着低姿态。
也是那段时间,我们养成了从松本宅邸出来后在隧道里停车的习惯。大多数时候缘一只是睡觉,让我把事先带来的饭团吃掉,有的时候他会帮我敷些药膏或是交给我一些议员买给我的奢侈品。
松本的反复无常的性格是我每晚的噩梦,但是缘一的出现总是那么准时且恰到好处,让我得以稍稍喘息片刻。
缘一为什么要做议员的手下?我背向他问,他正在涂抹药膏的双手停顿了一下。
我本来只是个孤儿,是议员赞助了我上大学。
会感觉累吗?我用手撑住额头,轻轻地问。
为敬仰的人做事,再累也是值得的。他拧上药膏盒的盖子,用纸巾擦拭干净双手后才把我翻起来的衣服放下来。你很累么也对,医科大本身也不轻松
看来你早就把我调查清楚了。我理了理上衣,笑着说。我没和任何工作有关的人说过我是医科大的学生。
抱歉,议员身边不能有身份不明的女人。他又带上了手套,沉沉地靠在了驾驶座的皮沙发里。你的债务还清了么?
嗯,多亏了议员一次就把钱打到帐上了,现在靠兼职的挣来的钱,生活已经没有问题了。我从包里拿出一个饭团,掀开纸条正准备下嘴。却听到缘一的声音。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不要整天吃这种东西了。
加藤先生是在约我出去吗?我微笑着咬了一小口饭团,感觉味道比平时好了很多。
嗯。
令人意外地,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不觉心脏漏跳了半拍。
这个时间,要是被议员知道了,缘一会很困扰的吧。我放下手中的饭团,把头别向窗户那边,几年来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的一句话而脸红。
缘一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我的决定似的。
我们明天中午见面吧?我试探地说道,转头时发现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东大的西北门?
嗯。他似乎很高兴地答应了我,车子随着猛地一脚油门而飞了出去。那天晚上两人心照不宣的快乐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这种生活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次日十二点。我匆匆地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向西北门走去。北条好像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缘一。
缘一。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西北门地雕像下,缘一正在那里等着我,像往常一样穿着黑色的西装。
纱织。缘一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也是我的真名。我能这么称呼你么?
嗯。我拉起他的手,感到他掌心的温度直传到我的胸口。
那天北条要告诉我什么我也是很多年之后才知道,现在想来,若是永远都不知道的话,也许还能减轻一些痛苦。
那天吃了什么我不记得了,至于那家饭店知否好吃,我也没有什么回味,我的脑海里满是关于缘一的一切。
这之后,我们常一起在中午吃饭,没有那辆令人压抑的高级轿车,也没有深夜刺目的灯光和松本身上散不掉的雪茄臭味,有的只是缘一身上古龙水淡淡的清香和我们一直紧握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