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邢元朗总是有意无意地给陈束灌酒,陈束也不拒绝,直接硬接下来,知更眼见着陈束喝了得有小一斤的量了,心里隐隐担心起来,她微微蹙着眉,开口,元朗哥,你今天是不是喝的有点多了?
邢元朗要端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问知更,知知这是担心我喝醉了?
知更低垂下眼,没吭声,就像默认似的。
这幕被邢志远看在眼里,心下一合计,莫不是知知这丫头对自己家大儿子有意思,所以老二才怎么都套不上近乎?如果真是这样,这万一老大还真和知知这丫头有缘,那以后老二那小子还不得怄到吐血?这关系有点乱套啊,哎。
邢志远自己闷了一盅酒,他年纪大了,可不想看到自己两个儿子为了个女孩反目成仇,要不然,就让他当个恶人,两头全掐了,省心!
元朗,别喝了,这饭也吃的差不到了,去安排个代驾,咱们回家,明天下了班跟我去你何叔家一趟,他家那大闺女何苒硕士毕业,回来工作了,你何叔想要介绍你们谈谈。邢志远道。
邢元朗看了自己老爹一眼,老老实实放下酒杯,应了声,起身去跟店里的老板商量代驾的事儿,他心里已经猜透了自家老爹的打算,不过这其实正中他的下怀,他本就没想让邢元初和知更有什么真的发展,至于相亲的事儿,成不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行了,都收拾收拾往外走吧。知庆国压根没把这当回事,他早就知道其实是邢家老二喜欢自己家的丫头。
上次邢志远嘴上虽然说着让知更在兄弟俩中挑一个,但其实是为了确认老二的心意,所以如今邢志远张罗邢元朗和别的小闺女相亲,他是一点都不在意。
而且他也了解自己的丫头,刚才她虽然嘴上是说着邢元朗,但目光其实看的全是她弟弟,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丫头现在和陈束的关系算是缓和了不少。
刚才她其实就是护着陈束的,她是不想让邢元朗再给陈束灌酒了,这可是好事儿啊,姐弟俩本来就该如此,不该生分的和陌生人一样。
说话间,几个人先后起身离席,邢元初今晚没喝几杯,先出了门去给车开门,知庆国和邢志远走在最前边,聊着天,说这几个小年轻的都挺能喝,一代更比一代强云云。
知更则和陈束殿后,陈束今晚虽然喝的不少,但其实一点都没上头,走路很稳,甚至连脸色都一如平常,他和知更并排走着,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姐姐,你刚才是在担心我。陈束说的很小声,只知更能听见,但语气却异常肯定。
知更没有回避他的话题,甚至还直接说出了自己真实的心情,嗯,是担心你,怕你没喝过这么多酒,喝醉了。
陈束闻言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是这样。
你就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是担心你?知更诧异,就算她与陈束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但她自觉平日里并没有对他表露出过多的情感关照,他怎么会如此肯定自己在担心他,而不是还喜欢邢元朗,而担心邢元朗?
直觉吧。陈束扭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远离市区的夜晚很纯净,黑漆漆的天空只点缀着闪烁的星星和半弯的月亮。
直觉?知更重复了一句。
嗯,我觉得姐姐已经在慢慢接受我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姐姐就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陈束这话说的其实已经够直白了,只不过他顾及到知更要强的个性,没有直接说,因为我觉得姐姐已经喜欢上我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直接这样说,按照知更的个性,她一定会矢口否认,并立刻从心底建立起防御机制,杜绝自己进一步沉沦,那这样她就会脱离他的有意引导,变得不可控。
而且他知道,只有一点点的麻痹,一点点的引导,才能让她放倒心中的高墙,一步步走入他想要她走的道路里去,等到那时候,他会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再狠狠抛弃,现在只是想一想,他都觉得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他会在她彻底爱上自己的时候,将她狠狠抛弃,然后享受她的痛苦,享受她的离不开,到时候等他玩够了,再将她收回来就好。
这样,她大概就一辈子都不会再跑了吧。
那你的直觉可真够不准的,陈束,我不会喜欢你的,永远不会。知更这话不仅是说给陈束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她深知陈束说的对,所以才忍不住去反驳,忍不住去否认。
是吗?那真可惜,我还挺喜欢姐姐的,从小就喜欢,如今更是喜欢到想和姐姐时时刻刻在一起。陈束叹了口气,所以以后即使得不到姐姐的回应也没有关系,只要姐姐不再推开我就好。
说完陈束大步往前走去,他走在知更前面,脊背挺直,长腿迈动的同时,踢开一颗又一颗的小石子,就像在为知更扫平一切阻碍,领着她朝一个未知的目的地勇往直前一样。
知更抿着唇,心底的思绪愈发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