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徐怀柏自嘲般地笑笑，“明明你乔烟，又算得了什么，一个瞎了眼的女人，迟早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师傅，我不太想要你们菜单上的，我想要你——的特调。”
她太累了，更多的，还是想要一个人，既不想回御园，也不想去研究生宿舍面对周遥她们。
“睡不着？”
男男女女，大多是为了那位驻唱跟调酒师来的。
嫣红的唇一开一闭，台上的歌手正唱着轻缓的情歌，下面慕名而来的人熙熙攘攘，乔烟的话其实不太让人听得清。
温如许猜的很准，也没多问，说完后靠着桌面，一手扣上桌沿，指骨分明，线条漂亮。
“阿烟。”
她讨厌下雨天，也恰好今天没有带伞，就索性睡在了这里。
最近一条还是他回首都时，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女人拉长的声音带着娇，唤回了几分男人的神思。
“有没有菜单……我想看看。”
…
就在刚刚，她才把徐怀柏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拉黑，却不敢再看一遍他们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
“很累吗？”
事实上，她甚至没有半分睡意。
“很快就好。”骆燃笑。
“那我替你点？”
她说，“徐怀柏，你不用这么容忍我。”
她需要一个晚上，收拾好自己。
“是啊…我怎么这么惯着你。”
同样的蓝色光晕也打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他的白衬衫外套着马甲，手里正摇着调酒，目光看过来。
“醉生”是海城最有名的酒吧。
温如许手里提着刚从楼下给她打来的热水，红色水瓶在桌边被放下。
他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视线落在乔烟身上，而她还是那副平静颓废的样子，从他进门开始就没看过他一眼。
再抬头时，他却已经松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甩了甩手里的钥匙串，问，“要不要出去转转？”
一个小小的避孕套躺在他的手心，他似乎坐在窗边，光线把上面的纹路都看得分明，是家里常备的那个牌子。
明明风流成性，薄情寡义，永远高高在上等着女人为他前仆后继，赴汤蹈火才是他的作风。
配文是，「走着急了，怎么把它也带上了。」
除了环境干净，酒水丰富，还有高学历调酒师跟一位颜值出圈的驻唱歌手，每年来打卡的人不计其数。
*
她不是不信徐怀柏说的喜欢她，只是不想非他不可了。
“睡了再锁。”
柏很累，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和耐性对她说，“最后一次，我可以当作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每个来电间隔都不一样，有的一连好几个，有的隔了几个小时，她估计徐怀柏是太忙了逮着间隙给她打的。
蜡烛透过了蓝紫的灯罩，微蓝的光打上了她的脸，乔烟今天没化妆，也不知道温如许是带她来酒吧，一张脸干净细软，只有一层薄薄的口红。
窗外的雨直到半夜都不曾停过，当夜乔烟是睡在实验室的躺椅上的。
乔烟仰头坐在椅子上，电脑已经熄屏，手机也扔在一边，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温如许推门进来，回眸看了看门锁，“不锁门？”
温如许没
吧台旁，温如许率先问道，乔烟没来过酒吧，对酒的认知很少。
“一个人在这不安全。”
乔烟没说话。
温如许忽的抓起一旁的车钥匙，金属轻响终于让她抬眸看过来一眼。
“要喝什么？”
“没事，”乔烟抹了把脸，眼尾是红的，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我应该不会睡熟。”
半响，乔烟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右手在心口处捂了捂。
现在又是寒假，马上要新年，酒吧人很满，颇有摩肩擦踵的样子。
当时乔烟赶着回实验室，没回，再后来就直接发了信息关机了，再开机时除了他短信回复的问号，还要叁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带它坐一圈飞机，回来你试试看有什么不一样？」
乔烟皱了皱眉，张口想再次强调，可说出的话却不是。
他就这样淋着雨，任凭雨水打湿黑发，顺着脸部线条流下侵入，逐渐消失在雨幕里。
她只信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
一闭上眼，就是徐怀柏漆黑泛着水光的眸子，里面浓重翻滚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
她从不信浪子回头这一套。
少数痛感伴随着解脱，或许是徐怀柏占据的地方太多，此时的她竟然空虚更甚。
鞋跟与地面碰出响，每一下都沉闷而实在，从白瓷砖到长出些许青苔水泥台阶，再一脚踩进水洼溅上裤腿，徐怀柏都没回过头。
乔烟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