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靠在椅子上轻松自在的樊母顿时紧张地坐直了身子,她揉了揉耳朵,深吸了一口气,用一脸不敢相信地表情问道:我没听错吧?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再说一遍?
忆香,我是和瑶瑶在一起了。厉旭东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林忆香的问题。小姑娘本就做了极大的心里建设才敢将事情说出来,他可不忍心让她继续再说一遍。
现在换他来承担好了。
樊母的眉头中心皱得深深地凹陷下去,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复萦绕,过于震惊的情绪使她哑口无言。就算她刚才还自我欺骗地认为是樊雪瑶在和她开玩笑,可现在这话是从厉旭东口中说出的,真实性便不用她来Cao心了。
她拿起手边的茶杯,一口气将茶水全部灌入口中,静默了良久都未说话。
樊雪瑶见母亲迟迟未开口,一颗心又再一次被提了起来。她慢慢松开与厉旭东紧握着的手,转而胆怯地伸向林忆香。
妈她的手包着母亲的手一块儿随之摸上白色的茶杯壁,她能感到林忆香过分紧张而紧绷起来的肌rou。
林忆香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樊雪瑶一眼,纵然在她眼里厉旭东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但那也是作为姐夫而言的。作为女儿的丈夫,厉旭东便开始变得让人不那么满意了。二人年龄的差距、在世俗lun理方面的荒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不得不忧心忡忡。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林忆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上次我们去Z市度假的时候。樊雪瑶垂着头,怯怯地说。她胆子小,根本不敢直视母亲深色的眼眸。
厉旭东,你可真够有意思的。好好的姐夫不做,偏偏要做我的女婿?你们男人就是喜欢年轻的是吗?林忆香把矛头突然对准了厉旭东。她话里带着嘲讽,这还是樊雪瑶自出生一来第一次看见母亲以这般态度对待厉旭东。
厉旭东紧抿着唇线,神色间变得有些沉重。
忆香,你是知道我和你姐姐是没有感情的。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过去?事情真的有过去吗?你知道忆柔现在过得有多苦吗?她那个婆婆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你倒是好,祸害完我姐姐了,开始祸害我女儿了?林忆香声嘶力竭地开始质问起厉旭东,樊雪瑶对于母亲突如起来的情绪转变感到莫名其妙。
她对上一辈之间的恩恩怨怨并不清楚,但她凭借着小时候的记忆,能隐隐看出来得是厉旭东和自己的姨妈的确没有感情。
忆香你知道,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忆柔自己做的决定占了绝大部分因素,她是个成年人,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作为她生命之中的过客并无权力插手。至于瑶瑶,我是真的爱她。厉旭东耐心解释着背后的缘由,樊雪瑶除了最后的一句话听得明白以外,其余的都听得云里雾里。
你忍心就这么袖手旁观地看着她受苦受难?再怎么说忆柔也是你那么多年的结发妻子吧?林忆香说着说着眼眶逐渐shi润,说话声也开始哽咽。
姨妈在她的印象当中一直都是一位优雅端庄且温柔的女士,她会教她唱歌,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可她的眼里总含着一抹化不开的愁情,那种愁情是她作为小孩子也可以感受得到的。再等她长大一点儿的时候,姨妈便从小别墅中搬出去了。樊雪瑶起初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她才知晓姨妈和姨夫离婚后便立马再婚了,从此后她见姨妈的次数便寥寥无几了。但让她更不解的是,自己已经和姨夫毫无关系了,为什么还能住在他的房子里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许久,她也问过母亲几次,可次次都被糊弄了过去。于是乎她便也不再纠结了,可今天一看,背后的隐情恐怕不小。
忆柔她深深爱着她的现任丈夫,想必此点你是再明白不过的了。那么我要以什么身份去棒打鸳鸯呢?是她的前夫还是她的朋友?
厉旭东此话一说,对面的樊母又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她拿起桌上的纸巾,把面上的泪渍擦拭了个干净,随后静默地站起身了。厉旭东这幅说辞好似说动了她,她叹了一口气,缓慢开口:这饭恕我无法继续奉陪了,我想这件事我有必要和忆柔商量后在给你答复。她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又看向樊雪瑶,可纠结来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未说。
最后樊母留给二人的则是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