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一切,你觉得——你在他身边还会有容身之地么?”
话音刚落,叶星阑脸色血色全无,他仅存的一丝幻想被无情地击碎,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和恐惧如同溺毙的潮水般上涌,瞬间将他整个人吞噬干净,令他浑身冰冷。
只见一个气血翻涌间,叶星阑竟是活生生吐出一口血,整个人也摇摇欲坠,几乎下一刻便要站不稳,从这半空跌下去。
他强撑着身体,眼眸闪烁过无数痛苦和悔恨的情绪,擦去嘴角的血渍,冥顽不灵道:“凌子宵,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你又想骗我,我要去见师尊,师尊不会赶我走的……”
叶星阑眼眸里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自欺欺人地呢喃道:“他不会……师尊他不会的……”
在得知凌子宵回小天地的那一刻,他便惶恐不安,提心吊胆,知道他那些拙劣的心思注定瞒不住有着玲珑心窍的凌子宵。
他早该知道,他是斗不过师兄的……
那时他还存了一丝侥幸之心,趁机捏碎了师尊的玉简,他竟认为凌子宵并不一定知道真相,说不定凌子宵和花陵一样愚蠢至极。
如今当凌子宵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叶星阑才觉得,那个愚蠢至极的人似乎是自己。
他似乎忘了凌子宵是什么样的人,也忘了师尊从来就不是他该拿捏之人。
师尊已经知道他装傻,知道他争风吃醋,知道他蛊惑他交媾的事情了吗……
师尊知道这一切后,又会怎么想他……
叶星阑捂着胸口,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阵法,他这几天呕心沥血,心力交瘁才没能完成的事情,凌子宵也轻而易举就完成了。
果然啊,有了凌子宵,他的努力就格外显得可有可无。
而他呢,这般没用,什么也做不好,永远只会拖累男人……
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个最没用的,只是一个有着漂亮皮囊的——宠物。
忽然间,只见叶星阑抬起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睛,他那张绝美的脸上表情分明哀恸万分,可那红色的竖瞳却带着蛇类特有的冷血,像极了传说中的蛇蝎美人。
他故意说着刻薄的话,孤注一掷道:“如果我不说呢?既然我得不到师尊,那谁也别想得不到,师尊死了我便随他去了……”
凌子宵凝视叶星阑的目光向下挪动了几分。
只见叶星阑两双雪白纤细的手上沾了大半的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伤,鲜血正无声地滴落在脚下的阵法里,刚刚吐出来的那口鲜血也消失不见,恐怕早就被阵法吸收了干净。
妖丹送了人保命,消耗过甚,法力又微弱到竟是用自己妖血中的妖气来补充阵法所需要的灵气。
难怪会变得这般糊涂说出这番话,想必也是强弩之末,撑到了尽头。
他难得皱眉,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到和叶星阑争执上,也不想听叶星阑这种话语。
“叶星阑你可知我来见你,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花陵施展的莫非是元神控制类禁术,他自有办法应付,可他依旧却不敢有丝毫误差,多此一举来寻叶星阑,想杀叶星阑不假,想确认无误也不假。
叶星阑想着男人一个人待在花陵身边会遭遇什么,失去理智地指责道:“你怎么敢把他一个人留在花陵身边!!”
“你每拖延一刻钟,他便多一刻钟在受辱,我可以不杀你,你的事情自由师尊定夺。”
后面的这句话,凌子宵说得很轻,像誓言,又像忠诚,墨色的眼眸里蕴藏着深邃,眸光像是跨越时光,回到了最初他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时候。
他轻声道:“我不能再失去他第二次了。”
闻言,叶星阑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淋了下来,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他那纤细的睫毛颤了颤,精致的眼眸里闪过诸多情绪,最后悄无声息地心里回了几个字,谁不是呢。
在得知男人被夺舍后,他便了无生的希望。
他是天性冷血的蛇,除了男人以外,对凌子宵和花陵根本就不在乎,哪怕是被披着男人皮的人虐待,他都毫无怨言,甚至怕被折磨他的时候弄伤到男人的身体。
现在好不容易……男人回来了,他怎么敢想,再让男人消失?
一时间,叶星阑竟是像是从一场大梦里清醒过来一样,心里空荡荡的,莫名觉得既又委屈又难过,如果没有他吞吃龙血竭那件事,他或许可以一辈子做师尊的徒弟。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这段时间里,他得到了师尊的身体,也感受到了师尊对他的爱。
比起师尊的性命来说,什么也不是,什么都不重要。
一直以来,他都是真心实意爱师尊,并且愿意为师尊付出一切的。
对师尊有私欲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竟然想要师尊和他一起死。
师尊不该就这样死去。
他说过,为了师尊,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知道错了,师兄,你救救师尊……”
叶星阑一双眼眸里望着凌子宵,他不再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