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几分钟门便开了,小姑娘虚裹了一件浴袍,松松垮垮地露了大半个肩膀和胸脯在外面,昨日的吻痕齿印堆叠晕染成一大片青紫,程屿回都还没来得及帮她整理衣服便被她扑了个满怀,一抽一抽地哼唧哭啼。他刚从外面进来,被风吹得冰凉,想着她还发烧,连忙脱了外套,她却贴得更紧,衬衫下面能感受到他的体热,温暖舒服得很。他没办法只能一手虚抱她,捡起地上的门卡插好。
那边水开了又急匆匆地去倒水,布洛芬颗粒倒在杯子里才发现没拿勺子,又从随行的背包里东翻西翻地找出来习惯备着的餐具三件套。原也是以前和她在一起时候养成的习惯,她有洁癖不愿意用学校食堂批量清洗的筷子,一次性的竹筷子又觉得不环保,他跟着一起吃饭被她充满责任感的宣言洗脑,久而久之也习惯着自己准备餐具,没想到这时候能派上用场。
门铃被按响,估计是粥羹好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顾念这个磨人精从身上扒下去,结果没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一团给侍应生开门。
瓮声瓮气地,哭得小程心一揪一揪地跟着绞痛,等了半天才等来她一句,我在酒店呢...6502...说完又是一阵哭声。她在心里痛骂自己不要脸,又赶紧闭了眼回到梦里,梦里什么都能做,梦里可以没有道德没有界限。
他直接一个愣住。人都没反应过来,始作俑者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寻求认同,苦吧苦吧,我就说苦吧。
大学工作都是一群大男人混一起,平时随意邋遢惯了,知道小姑娘娇气得很,手忙脚乱毫无头绪地忙了半天也没忙好。
隔壁药店七七八八事无巨细有备无患地买了一大兜子药。
好像他折腾了人小姑娘一宿把她折腾得起不来床饭都要在房间里吃了似的。
结果小姑娘脸瞬间皱成苦瓜,软弱弱娇滴滴地拧,苦。
酒店大堂的侍应生看到他折返还以为是忘了东西,连忙帮他刷了电梯,基本留给晟礼内部的房间都在同一楼层,他也懒得多嘴解释,随便应了几句便往楼上冲。
不知道又被什么给戳到了泪腺,豆大的眼泪又往下滚,一边哭一边擦一边拿手推他不给他抱。
刚烧的水还滚烫着,他捧着吹了半天感觉到能勉强入口才去叫她。小姑娘眼睛哭得肿胀着睁不开,此刻又满心不愿意地耍起了性子,闭着眼叫嚷不喝不喝。
程程...程先生?这不是顾小姐的房间?你你你你...你们?一时间侍应生失去了表情管理,大半天才反应半天这是失职失礼又捂上嘴不言语,一脸担忧地看着程屿回怕他生气投诉。程屿回只尴尬地笑笑从推车上拿托盘,便叫人走了。
声音又滚出泪来。
顾念倒是好睡,烧得稀里糊涂的怎么样也能睡,现在又抱着程屿回睡着了,可怜程屿回僵坐着一动不敢动腰酸背痛。
吃药好不好?吃了药就好了。碗筷放到一边又拿起药准备再喂。温度已是正好,调羹贴在她嘴唇边勉强喂进去一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顾烂泥喂菜粥喂蛋羹,怕把她烫着每一口都耐着性子吹温。吃了一半就像条失水的鱼一般扭来扭去地死活不吃了,不吃便不吃罢,反正胃里垫些东西喝药也够了,本来也不指望她能吃饱。
按了几下门铃里面没反应,想着她发着烧,许是又睡着了。
这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吗?这一次她做不一样的选择,好不好?
顾念烧得滚烫,脸也红得不正常,昏昏沉沉得虚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顾着往他怀里钻,又使不上力气站好,拽着他衣服往下坠。他软言软语地哄了半天,才哄好人到床上。连忙开了空调提高温度,烧了水烫杯子又用矿泉水再烧一壶用来冲药。烧水期间也闲不下来,捡了她扔在门口的衣服,外套和裤子先挂好,内衣内裤拿进洗漱间泡。
【我就在门口,你醒来,就给我开门,好不好?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不苦啊,怎么会苦呢?布洛芬有什么好苦的,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调羹上剩余的药水。刚想继续哄着她先把药给喝完,顾念一条柔软滚烫的舌头就伸了进来,追着他的舌头舔。
好像也没错。
为什么你要和别人在一起啊?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找我?为什么这么晚?为什么?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要你哄哄我就好了,为什么你要和别人在一起?你走你走!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你走!顾念一边哭喊一边抽噎,几句话
我好饿啊,屿回,我要吃东西。顾念一滩烂泥似的往他身上蹭,嘴巴说着要吃东西,又死死抱着人家不让人家拿,程屿回这才想起来她一直没进食,怕直接吃布洛芬胃会不舒服,这时候又被她箍着走不了,吃力地伸手去够床头的座机,拨到前台叫了客房服务,要了蔬菜粥和鸡蛋羹,嘱咐只要一点盐油调味即可。这才放心下来先把顾念抱在怀里哄,又是拍后背又是亲头发,时不时还要摸摸她的脸看看体温。房间里空调开得高,她体温也热,虽比刚才好了不少,只是他热得不行嗓子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