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几乎耗尽内力的代价,历时三日,宁渝才冒着山顶呼啸的风雪抱着人寻到了梦宛的所在地。
途中云之斐醒了三次,醒后再次昏睡的时间都比之前长了几个时辰,狐裘的绒毛沾染上的血ye已被寒气凝成了固状,但即便如此怀里的青年手脚依旧温热。
宁渝浑身冰冷,手下持续为其输送着内力以保持对方逐渐冷下的体温,他的眼睫头发都挂满了霜雪,像一根石柱驻守在艳丽的梦宛花旁。
高耸的山峰倾泻的大雪混淆了天地的界限,茫茫间只有一朵三瓣红花坚韧地挺立着并缓缓伸展着花瓣,那是结果的预兆。
宁渝布满血丝的眼球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抬起贴上怀中人的脸颊,在触及一片绵软他才轻轻地笑了。
花瓣弯落,中间的一颗黄果映入眼帘,宁渝往前挪了挪,手下用力试图让云之斐紧闭的嘴张开,可弄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时间流失得很快,宁渝凝视着那颗果子,忽然动了,他张嘴快速将黄果咬下含入嘴中,然后仅用一瞬就覆上了对方的唇,用舌头撬开牙关把口中快要融化的果子渡了过去。
抵在喉间的手感受到了吞咽的动作,宁渝松了口气,接着又拉开云之斐胸口的衣物,在老者所说的地方察看了一番,见到红线慢慢消退他才拢紧衣袍,运起内力往来时的地方赶去。
下山远比上山要艰险,宁渝在来时内力就用得所剩无几,何况手里还抱着个人,等他提着口气下了山,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云之斐醒来时发现在一块碎石旁,身上紧紧环绕着双臂膀,转头他看见了少年苍白的脸,慌张地探着宁渝勃间的脉搏,惊觉有些微弱,再看自己身上衣物裹得极为紧厚,而少年身上却只有单薄的衣袍。
云之斐心中五味杂陈,而后起身把人背在身上,步履蹒跚地朝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村落走去。
寻了间无人的茅草屋,云之斐将少年安置在腐朽的床板上,脱了身上的几件衣袍为其盖住全身,而后到外头寻了处水源用刚才路上捡来的破碗舀了一捧。
小心翼翼地喂下,他才脱力地跌坐在地,端详着宁渝的面容发现毫无红润的迹象,云之斐轻皱了皱眉,上床掀起衣袍一角用自己的体温去捂暖少年冷到僵硬的身躯。
屋外的亮光一点点暗下,门框被外头的风吹得吱呀吱呀响,云之斐感受到了凉意,身体的温度早就降下,而少年却仍然没有回暖。
这样下去不行,云之斐想着,然后起身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两块石头,堆了几根木柴和茅草,又将周围清理了一番,防止火焰将整个房子点燃,做完后他跪蹲于地用力擦撞着手里的石头。
火星若隐若现,云之斐额上流了几滴汗ye,好一会儿才将茅草点着,火苗变大笼罩住整个柴堆,Yin冷的屋子瞬间暖和了几分。
再次回到布满茅草的床榻上,云之斐紧紧抱住宁渝,合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