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陈屿受惊之下，偏头看去。一只黑猫撞破彩色玻璃跃入教堂，“咻”地一声窜不见了。
过了很久，虞清昼才低声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之一，就是把你送去当保镖。”
虞清昼听了这话，好半天没眨眼。
虞清昼不笑了。
不过转瞬之间，虞清昼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像是听到了最差的答复，直起身：“这次你又想得到什么？”
“我不是说过恶心你吗？是你自取其辱！”青年像是陡被激怒，闪电般出手扼死他喉管，“犯贱犯到我跟前来了，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至少能待在虞清昼身边。
他像是也被浇筑成了一座凝固的雕塑，直愣愣看着陈屿，嘴唇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只有睫毛微不可查地颤抖。
虞清昼呆了半秒，忽然间打开药剂的瓶塞，仰头一饮而尽。
那一刻，圣母像忽然嘎吱一声。陈屿下意识抬头看去，错失了虞清昼那一刻的神情。
日光斜照，在祭坛上打下一连串蝴蝶形状的光斑，为青年冷淡的面孔描画出一层奇异的暖意。虞清昼不看他了，像是无法承受什么般垂下眼，声音也变得很轻：“那你想要什么呢，陈屿？”
陈屿脑子嗡地一声，吓得后退一步，“什么？”
饶是陈屿伤心至极，仍是吓了一跳，劈手夺回药剂管，见里面什么也不剩，吓得呆了。抓住虞清昼的手腕就往来时方向走，眼泪流个不停，“这个……莉莉说不能喝太多 ，去……去找医……”
通过昨天的事，就算凭借陈屿的脑子，也能得出一个容易得出的结论。
那些太遥远、太梦幻的东西，是陈屿连奢望都从未奢望过的。
陈屿脑子嗡嗡的，仿佛全身血液逆流，完全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不住地摇头。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地下城那次通讯。
“我没有和少爷在一起过。”陈屿急忙解释，“应该是少爷把我催眠了，我才会那么说。我心里面绝没有那么想……”
您的单子，但是不打算动手。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事实上，虞清昼好像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在陈屿望向他时，迟缓地，眨了下眼。
他的话在青年上前一步，从身后紧抱住他时，戛然而止。
陈屿眼前阵阵发黑，和那双暴怒的异色双瞳对峙片刻，率先败下阵来。
虞清昼既然不结婚，又愿意和他上床，就说明对他的身体还有兴趣。
“我没有想找您，”陈屿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我只是想最后见您一面，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不打扰的。”
“对，对，我知道，”男人困惑地喃喃，“不过，她为什么要骗我呢……”
“是我忍不住。”两人前胸紧贴后背，虞清昼搂着他的脖子，侧脸贴在他后
虞清昼继续冷笑：“你的意思是，他一连把你催眠了七个月，所以你才一直不回来？”
陈屿毫无停顿地道：“对。”
虞清昼歪头冷冷看着他，嘲弄道：“你不要太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可以和你做，也可以和别人做。上床而已，我还不至于找不到床伴。”
“对不起，”男人撇开视线，困惑至极而又伤心至极。像只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主人家中，却再次被抛弃，而且是彻底抛弃的狗。即便强忍着不眨眼，泪水依然从眼角滑落，“我明白了，我不会，我不会再来、再来烦你了，主人，对不起……”
“你不是和喻三过得很幸福吗？”忽然间，青年开始冷笑，“为什么要来见我？”
陈屿牙关直打颤：“那您，那您昨天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陈屿不明所以地前进两步。虞清昼抬眼望他，“你不想我结婚，也不想我隐居，对不对？”
“你，”虞清昼打断他，不知怎么的磕绊了一下，“所以你听说我要结婚了，就过来找我，为什么？”
“什么如果我不厌倦，”虞清昼无法忍受般紧皱起眉，“岂止是厌倦，看你一眼都反胃得要命。”
“我有些不放心 ，而且，她说您要结婚了，婚后还会隐居……”
“那是她一个人的事，”虞清昼道，“你跟过来干什么？”
虞清昼喉结滚动一下，皱眉：“因为你蠢啊。”
好吧，果然是这个答案。
“结婚的不是我。”虞清昼盯着他，“新娘之一的父亲请我做证婚人。”
安静片刻，虞清昼说：“你站近一点。”
他诚实而又坦然地说：“如果您还不厌倦，我可以一直和您上床。”
陈屿道：“我……”
收回视线时，无端端一个激灵。
陈屿愣愣道：“是啊。”
那么，如果能维持这么一种关系就好了。
陈屿不解地问：“为什么？”
脖子上的双手忽然从身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