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明顿了顿才道：“……有。”
“希明，等等，我这有祖传的丹药，顾大夫您吃一粒再走。”
“走吧，需要被防备的病人总是一个隐患……怎么了？欲言又止的？”
一个城的出逃，场面又浩大又狼狈，许多人身上都带着血迹和伤痕，人群中散发着一种被迫远离故土的悲伤，还有不知前路何在的迷茫。
“父亲，您没有发现吗？您在这里呆得越久，对世界的掌控就越来越强，您不是用了言出法随让人听从您的命令了吗？”
“是的，我们要突围了。”
大概是觉得有些有趣，顾诚的嘴角牵出一个隐隐的笑来，又很快淡去，并没有被焦急的少年注意到。
顾诚治好了两个人，觉得越发轻松了些，天道所言非虚，他的能力确实越来越强了。
顾诚带着点愉悦的心情睡着了，直到被人抱起时醒来。
被夸奖的少年，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满脑子都是不正常的恐慌。
“希明～”
他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大概都去清理路线了，反倒是西庆城的除魔卫留下了一些在队伍里。
“嗯？”
低迷的士气，哭泣的队伍，城主本应该制止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望了望自己的领地，带着队伍继续前进了。
顾诚往着远方道：“去找遗落的明珠。”
“父亲，我不会让您这么虚弱下去的。”天道察觉到了顾诚的恶意，回应道。
顾诚摇头：“时间不等人。”
“别担心。无论如何，把心思放在这场战斗上吧。”顾诚感受到少年的不安，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如果靠他这样来救世，世界或许会毁灭得更快呢。
少年急红了眼眶：“休息下再来不行吗？”
“顾大夫，谢谢您，再造之恩，我们不会忘的。”
哪怕是城主府正规的军队，也是很狼狈很仓皇的样子。
“那很好啊，城被攻破了？”
“啊，这个啊，不用担心，我在西户城呆不了多久了。”
这大概是最安全的时刻了，确实如希明所言，有了支援，城内并没有陷入极度的混乱，或许是混乱过了，地上的鲜血和狼狈都昭示着他睡着期间发生过许多的事。
“西户城来人了？”
当他们离开鲜血染红的东门石板路时，刚走到城外的人，忽然跑到旁边对着城门跪下了，啜泣声开始高高低低地响起。
天道，大概要失算了。
“我知道了。”
“您别逞强了。”
事，今天是个意外，下次不会了。”
幸存的老百姓和伤员在官兵的组织下，成群结队地离开城门。
这种危险的感觉有些熟悉，他低下头打量着怀里闭目的男人，心中浮出一丝疑虑。
“要撤离了吗？”顾诚揉了揉眉心，从希明怀里退出来。
“嗯，”顾诚忽然问道：“有病人吗？”
希明浑身一僵，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起来：“您……您要去哪儿？”
因为掌控而生发的兴趣，因为羁绊对世界的怜惜，都还不够……
顾诚意识半明半暗间，忽然明了一件事。
顾诚笑了：“你很聪明。”
“顾大夫，好好休息，我会亲自上门道谢的。”
希明不想再看身后那些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不过支援来后，我们正在清理怪物，您不用担心。”
后面还有人群抬着重要之人的尸体，其中就有前来支援的西户城除魔卫。很现实的一件事是，如果你没有什么身份，连尸体都会被匆匆掩埋，有些甚至来不及掩埋。
他要走了？怎么办？拿什么挽留他？
“方大人亲自带队。”
盖着白布的担架在队伍后面，出丧的感觉更加浓厚了。
当顾诚出来时，外面是一片逃难的景象。
少年敏锐地意识到一件事：“那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里也有您说的遗落的明珠吗？”
“父亲，我会让您回心转意的。”
顾诚又干呕了两次，才将牢房关着的五个人治好，被少年直接抱了起来。
这种战时才能见到的场面，在这个世界却成为了稀松平常的事。
感性的文官偶尔擦一擦眼角，此时此刻，他们与百姓也没什么不同。
“我感受到了，所以我用了这种能力，不过，小天，现在这种程度还不够哦，我是说，一切，都还不够……”
顾诚独自骑着马，身边跟着希明，在大部队中并不显眼。
“您的能力暴露了，消息或许已经发往京都了，我担心……”
他们都知道，再
身后传来众人的道谢声。
但希明忽然感受到一阵恶寒，仿佛被巨大的野兽盯上。
“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