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阮时隐隐有些不安,还是晕车,恹恹地缩在角落,拒绝季野的触碰。到家的时候,季野转头去看,发现阮时已经睡着了。他让司机先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陪着阮时。
阮时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在他熟悉的小房间里。车子里寂静一片,阮时轻轻地咳嗽两声,小声地喊“小野”。
季野没应声,他看着阮时,有些好奇对方接下来的反应。阮时得不到反应,有些着急,心里头也生出点害怕,他迟疑地往旁边摸索。车后座空间大,阮时的动作又慢吞吞,季野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慢慢靠近自己,然后跌进了他怀里。
季野的声音很无辜,他问阮时怎么了,他刚刚睡着了。
阮时咬了咬唇,没说话,面上有一点不自在,却也松了口气。季野是他应对外界的勇气和依靠,没有季野,他好像寸步难行。因为阮时没有其他的动作,因此季野慢慢地把他抱住,阮时动了动,却也没有拒绝。
二人在车内静静地相拥,季野的头埋在阮时的胸口,一边听着他的心跳声,一边道:“妈妈,以后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会带你去治好眼睛,你也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没有人会再把你关起来了。”
阮时眨了眨眼,颤动的睫毛透漏了他内心的茫然。季野得不到他的回复,抬起头看他,问道:“妈妈,你不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吗,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
阮时抿了抿嘴,有些犹豫道:“你总要结婚……”
季野却孩子气地紧紧抱他,有些不管不顾地撞上他的嘴巴,“我永远只喜欢妈妈。”
阮时的手就搭在季野的肩膀上,他似乎是抗拒的,可是却半天没动作,也许是因为他对季野的亏欠,又或许是因为季野话中的“永远”这样的字眼迷惑了他。自幼年起,阮时就是个孤独的孩子,除了爷爷,他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他渴求着唯一的感情,季尧斯给他的却只是噩梦。
季野好像是不一样的,他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多么的近,血缘自为他们缔结了一道旁人掺杂不了的深厚且唯一的联系。
阮时怯怯地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季野的唇。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下意识用了曾经对待季尧斯的方式,去讨好他的儿子。父子一脉相承,季野同样的适用,他显然没想到阮时会主动,激动地含住他,嘬得对方舌尖都发麻,去汲取对方嘴巴里甜甜的柑橘气息。
他们很久才分开,季野喘着气,和阮时额头相抵。他们靠的这么近,阮时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没有焦距的,季野轻轻吻了下,然后才又道:“妈妈,过段时间我们去看医生,我想你能看见。”
阮时纤长的睫毛颤动时像脆弱的蝉翼,他缓慢地眨眼睛,好久才“嗯”了一声,季野抱着阮时下车。阮时在男人的怀里显得很娇小,他们依偎在一块,更像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