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柏长溪被右贤王强行带走,他的身体不便走路,带他来的匈奴人以为他走得那么慢是不情愿过去冷笑一声,柏长溪直接被拦腰扛在肩头,到宴席上又扔在一处上席。
那个匈奴汉子石头一样硬的肩顶得柏长溪肚子生疼,他脸色发白跪坐在席上,看着围绕篝火摆成圆形的宴席。
出乎柏长溪意料的是,席位是单人的,他也没有被直接献到右贤王身边,虽然右贤王的席位离他很近,但绝对算是个安全距离,这让柏长溪微微松了口气。
头戴银鹰冠的长袍男人察觉到柏长溪的视线,停下和高川族长的谈话转过望向柏长溪的位置。
柏长溪立马偏头避免让右贤王看到自己的正脸,虽然柏长溪反应极快,但柏长溪还是察觉那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打转一会儿才收回。
宴席依旧是其乐融融,不少高川人都离开席位围着中心的篝火欢歌起舞,进行到一半时,众人又在篝火旁玩起角力,就连右贤王都下场连挑翻七个高川男儿。
席上众人都欢呼赞美勇武非凡的右贤王,柏长溪看到右贤王就想起那杀千刀的左贤王心中愤恨。
右贤王目光灼灼,一开口竟然用的是梁国京都的官话:“为什么孤一见你心就跳动得那么快呢?一定孤太喜欢你了。”
齐伯贤现在的身份就是梁国走私私盐的商贩,想来右贤王也打听到了。
梁与殷的语言文字本就同根同源,虽然地方口音有的也不一样但柏长溪在很久以前早就学习梁国的官话以备使用。
右贤王如同他那名义上的哥哥左贤王一样轻浮孟浪,抱着一把花走到柏长溪面前。
看着眼前娇艳的花,柏长溪额头都快冒青筋,右贤王举了一会儿见柏长溪不接就径直把花塞到他的怀里。
柏长溪头都快炸了,甩手将怀里的花摔在身边,竟然明晃晃的拒绝右贤王,众人哄然,右贤王的部下见柏长溪不识趣,一下就将兵器弓箭对准柏长溪。
柏长溪垂着头不吭声。
右贤王也没有动怒,只是捡起那束摔得有点残败的花又放到柏长溪手里。
“孤知道你说不了话,但如果你不接下这束花,孤就杀你那盐商。”
他不需要说什么软话,一句威胁就够了。
被打败了的柏长溪无奈接过花束,意外的发现这右贤王似乎高兴得太夸张,而其他人看到自己接过花更是错愕不已。
不妙,柏长溪又觉得自己手中的花烫手。
右贤王见柏长溪接过花也没多加纠缠,高高兴兴回到自己位置。
柏长溪捧着花垂首而坐,离他最近席位的是高川族长的女儿,她偷偷移到柏长溪身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是盐商的妻子,今晚你们就收拾东西赶紧逃走吧。”
见柏长溪看着她,肤色略黑但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孩急道:“说来都怪我们,没有料到从来没有妻妾的大王会喜欢上你。你还不知道我们草原上的民族,一旦有勇士角力胜利给女孩献花就是示爱,希望心仪女子能被自己的英勇征服。”
“你刚才接了这束花,就是同意大王的示爱,明天他就会正式带上皮毛和牛羊把你从你丈夫那里娶走。”
眼前有些发黑,柏长溪一时间头昏脑涨,扶着额缓了缓从席位上起身,忍着脚上细密的疼痛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