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天寒既至,霜雪既降,是以知松柏之茂也。
细雪散入王宫,感到寒意柏长溪掩紧身上厚实的披风往暖阁走去。
他从匈奴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正值殷国入冬,他因之前中毒留下的病根而身体畏寒。
陛下体恤他让他入住宫中暖阁,度过寒冬。
朝中大臣物议纷纷觉得陛下此举不妥,但顾忌陛下坚持而柏长溪出使匈奴立下大功倒也没有阻止。
原本害怕招来非议的柏长溪接过旨令想到这样一来也可以避免再见到游清漪就同意了。
“孤道是谁呢,这不是柏令君嘛?”空荡荡的宫道另一侧,临川王姚喜突然出现拥着一个美艳女子走了过来。
柏长溪回来后官职升为中书令,帮助国君在宫廷处理政务,负责直接向皇帝上奏密奏封事,职重权重,为天子近臣。
而临川王姚喜是殷国国君姚韶的弟弟,两人都是柏皇后所生的皇嗣。
只是两人虽然是同母所生,性子却截然不同,姚韶为长子又是皇后所生,生来便封为太子。姚喜为嫡次子,只比姚韶少一岁,而皇后溺爱。
姚韶年少性谨好读书、学帝王权术、兢兢业业不曾有一丝松懈。
而姚喜年少轻薄好弦歌、喜走马、爱游乐、恣意而妄为。
但宫中的柏皇后是个偏心眼的母亲。
柏太后是豫章柏氏嫡系女,柏氏书香门第,百年来柏氏无数子弟担任过殷国的重要官职,其中柏氏家主柏溪就是现在殷国的尚书令,居中持重数十年,处理军国事务。
柏太后成年后就入宫成了殷成帝的皇后,先后生下长子韶与次子喜,便再无所出。
同样是自己的儿子,柏太后却厌恶长子姚韶喜爱次子姚喜,原因是因为当年柏太后诞下儿子韶的时候难产差点死了,而且在生长子的前一夜,柏太后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坠下无底深渊。
柏太后受到惊吓才生下长子姚韶,柏太后觉得姚韶是个不祥之人,会克死自己,所以很厌恶他。
生下他后就很少搭理他,都是由ru母来照应他,名都是由殷成帝来取。
而次子喜,柏太后生他的时候很顺利,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痛苦,又是幼子,所以柏太后才像个正常母亲一样宠爱他,给他起名喜。
柏太后厌恶长子宠溺幼子的行径,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可见柏太后偏心眼偏到什么地步。
先帝姚丞虽然很爱柏太后但还算是明君,姚喜既不是长子又不比姚韶贤德。无论是立长而是立贤他都没有资格为储君,所以先帝死前立姚韶为下一任国君,先帝死后姚喜再如何不甘也能是个临川王。
柏长溪亲眼看见柏太后在殷天子的灵堂上哭得伤心欲绝,场上那么多的诸侯王和殷臣公卿都没有散去,她竟然质问灵柩里的殷天子为什么不听她谏言立次子喜为国君……
原本姚喜在姚韶登基后就应该滚回他的封地,做个混吃等死的诸侯王。
溺爱幼子的柏太后又作妖,强留姚喜在宫陪她,姚韶不答应便以死相逼,浑然不顾姚韶的感受。
看见姚喜,柏长溪心中不悦但还是上前行礼,姚喜拦住行完礼就要走的柏长溪,眼神露骨地打量柏长溪欣长的身躯放肆道:“孤听闻柏令君出使匈奴为国献身,孤实在敬佩。”
然后姚喜看见被羞辱的柏长溪脸色一变心中很是畅怀将怀里的女子推到柏长溪怀里。
“所以孤将此女赠你,柏令君不要推辞。”
突然被推开跌入另一个怀抱的美艳女子娇哼一声柔若无骨的双臂攀上柏长溪的肩膀。
柏长溪被女子撞得后退一步,站稳后一脸厌恶把女子扯出怀里恼怒道:“临川王你太放肆了!现在是在宫里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姚喜一愣又冷笑道:“你仗着他宠爱你,竟然对孤言语不敬!”
刚才推开那女子时柏长溪的手也摸到女子温热的皮肤,想到这个女子或许被姚喜宠幸过他有些恶寒地甩了甩厌恶地看着姚喜:“身为临川王总得有让人敬爱的样子,你这般不值得我对你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