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刘安进到这间卧室,一眼就发觉了异样,他环顾四周,正好在角落看到几个衣架。
“杜宇,别闹了。”刘安一步步逼近衣柜,甚至能听得见杜宇在极力抑制的喘息声。他早已想到一个更巧妙的辱没他意志的惩罚方法。他把柜子门猛地合上,在把手处插上了一个衣架。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衣柜中爆发出如小动物受到危害般的哀鸣:“呜呜呜……不、不,刘安你别……”
刘安故意不出声,等着看杜宇的反应。杜宇怕黑还不算,他也忍受不了逼仄狭小没有开口的空间,这对他的精神是莫大的折磨,他的头嗡嗡响,尖锐的疼痛一阵一阵地袭来。虽然刘安曾严厉地告诉过他不能损坏这间房子里的东西,但他现在全然顾不上这些,使出全力砰砰拍着柜门:“你走了吗,你别走……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藏起来了,你走了吗?求求你把我放出来,好吗……”
杜宇尝试着集中注意力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精神濒临崩溃,这衣柜怎么这么结实,是不是他都可以一头撞死在这厚重的门上。他意识到嚎啕大哭衣柜里会有回音,更加恐惧,只能屏声敛气地啜泣,双手神经质地揉着眼睛,企图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找到一丝光亮。
“爸爸,你救救我……”刘安就在外面的床上坐着,只是不理会。
又过了几分钟,杜宇似乎分不出现实和他的思维了,自言自语:“我不会再讨厌你了,不会再想逃跑。”刘安听得颇为诧异。
渐渐地,杜宇的说话声听不清了,只有窸窸窣窣的不知道什么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杜宇忽然又开始用力拍柜子的门,虽然在他自己看来,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而事实上他已经筋疲力尽,发出的声响在刘安听上去微弱而几不可闻。
“刘安,你在吗?我要去卫生间。”刘安勉强听清楚了杜宇的话,一方面他觉得时间还有点短,而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杜宇就在衣柜里失禁,纠结之下,他还是把衣架取下来了。
杜宇迟疑着推开了衣柜的门,直接摔在了地上,面色更加惨白,双眼皮高高肿起,眼眶却陷下去。他甚至没等站起来,就直接半跪在地上失禁了。直到尿完,杜宇也没有任何反应,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跪在尿液之中。刘安嫌弃道:“脏死了,笨狗怎么到处尿尿。”杜宇只是踉跄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奔进洗手间拿了抹布擦。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刘安从床头柜拿出一管药膏要给杜宇抹。杜宇摆好了令刘安方便的姿势便一动不动。刘安看着卧室灯光下杜宇的脸,白得血管隐约可见。
刘安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半夜他忽然感觉到身下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困倦之中伸手去摸,竟摸到一片湿润。他连忙把台灯打开看,是杜宇尿床了。
杜宇当然也醒着,此时脸上写满了恐惧,支支吾吾道:“对不起……我把床弄脏了。”
刘安真想骂人,他本来就有点洁癖,一开始就是觉得杜宇这只小狗挺干净才收养他,结果现在他反倒退化了。他强忍困意,气急败坏地给保姆和司机分别发了消息,让保姆明天一早第一时间过来,通知司机明天可以休一天,随后拉着出于种种原因僵化了的杜宇换了间卧室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晨,保姆风尘仆仆赶到,安静地收拾了残局,碰见了同样起床了的杜宇。
“诶……阿姨好。”
“你好,起床了?”
“嗯……您来给我们收拾屋子吗,怎么来这么早?”
“刘安少爷昨天凌晨给我发的消息,我今早看见就来了。”
杜宇反应了一会儿,面颊染上了不自然的潮红:“哦,麻烦您了。”
保姆识趣地没细问怎么回事,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们今天不去上学啦?”
“……叔叔没有来吗?”
“没呀。”
“那个……刘安他今天不太舒服。”
“啊,要不要吃药啊?他起床了吗?你要不要吃饭啊?”
“不用不用,我照顾他就行,不着急吃饭。”杜宇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一点别扭,但也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那行,床单啥的都给你换了,没别的事儿的话,你再回去睡会儿吧。”
刘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由于睡了个好觉,他的蛇信子都显得没那么具有威胁性。杜宇坐在他身边,正在做化学题。他看见刘安醒了,放下书:“昨晚的事,对不起。”
刘安想换个话题:“嗯……保姆来过了?”
“嗯。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两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美好的一天。然而到了晚上,杜宇又尿床了。这回刘安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用巴掌狠狠抽了几下杜宇的屁股。一天过去,又到了晚上。杜宇终于犹豫着开口道:“不然今天晚上我就睡地上吧。”
“……你都多大了还尿床啊,不嫌丢人。”刘安话虽难听,其实是不忍心让杜宇真像条狗一样。
“那我又把床弄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