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气开始闷热,加上突如起来的雷雨,空气里shi气重到身上穿的衣服都chao哒哒的。
今天是周六,花晚和蒋琬都在家。蒋琬吃过晚饭就抱着蒋来刚给她买的笔记本电脑躲房间里不知干什么去了。
花晚摸了摸被shi气打的黏腻的皮肤,异样的烦闷感由心底升起,她心烦意乱地甩了甩笔,恰好被刚从厨房忙碌好的蒋来看见。
要开空调吗?蒋来问她。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格外暗哑,听说是之前在工地搬水泥时没有做好防护,粉尘吸进肺里导致的。
花晚压了压那股燥意,对他摇摇头,不了。
她是想开的,但是开空调就意味着下个月电费要多交,这才7月,还没到榕城最热的时候,现在就开空调,后面的日子有她熬的。
想到这,花晚不由得在心底感慨,想当初刚来榕城时就是正是酷暑的时候,破旧的两居室连个空调也没有,只有一台运转时会咯吱咯吱响的电风扇,看那款式,都能当做古董收藏起来。
她一向受不了热,在Z市的时候只要到了夏天,别墅里空调就要一天24小时不停歇开着。
那时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已经从一个富家千金借用别人身份寄人篱下的现实,当天晚上热的睡不着,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要不是蒋来及时赶到,她差点被路边喝的烂醉的混混强暴。
自那之后,她就放弃了再次逃跑的念头。
毕竟父亲从首屈一指的富豪沦为阶下囚,还有一个为了家族从前她压根看不上的遗产一心想把自己弄死的叔叔,要不是管家徐叔早有准备替她在榕城这个偏到安排一个身份,她或许早就不知死在哪个角落里。
对蒋来来说,她是他亲叔叔的女儿,是他的堂妹。
可对花晚来说,蒋来不过是她临时停靠的站点,她迟早要走,只是现在毕竟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多少得为他考虑一下。
徐叔临走前给了他一笔钱,但这两年接触下来,花晚猜想这笔钱他一定一分未动。他就像一台一直运转的机器一样,感受不到疲惫,前几年在车行当学徒工资低,晚上就跟人一起去跑车运货,这两年成了师傅后工资高起来,他又报了个夜校。
就像一根绷紧的弦一样,一刻也不愿让自己放松下来。
钢铁一般的自控力,着实让花晚佩服不已。
不过花晚同样佩服自己,换做从前,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欣然接受要为电费多一度少一度考虑的一天,果然,在现实的打磨下,棱角都会被磨圆。
蒋来听她说不开空调,默不作声把藏在储物间的空调拿出来在只容得下一人的卫生间里清洗起来,擦干净重新组装好,放在离正在写作业的花晚旁,插上电源,启动开关。
气流流转带来的凉意瞬间把那个闷热吹去,花晚惬意的眯眼享受这短暂的解脱感。
蒋来见她这幅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
花晚睁眼看他,便正好看见他笑,蒋来发现后,立即把笑意隐下去。
蒋来哥,没事多笑笑呗,你笑起来真帅。花晚冲他眨眼。
少贫嘴。
我这哪是贫嘴。花晚故意板起脸认真说道,在我心底你就是最帅的。
蒋来长得好看,这是实话。长期在室外做体力活,一身腱子rou,身高又高,榕城这边普遍结婚早,蒋来今年24恰好适龄,即便他家里这样的情况,也有媒人不断提及给他介绍对象。
可都被他拒绝了。
花晚倒是想问他是为什么。
转念一想,肯定是为了蒋琬和她,如果只是单纯因为蒋琬她倒是能理解,又一想,自己这个非亲非故的假妹妹也要跟着当起累赘,她就失去了一探究竟的底气。
大不了等以后他结婚,她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花晚就这么想着,蒋来端着一杯牛nai放在她旁边。
不晚了,喝完牛nai早点睡吧。
不知为何,花晚这两个月忽然失眠,只有睡前喝点牛nai才能安然入睡,蒋来提过带她去看,她觉得大概是学习压力大导致的就没去。
花晚看了眼时间,居然快十一点了。
来榕城以后花晚就鸠占鹊巢霸占了原本属于蒋来的卧室,蒋来便睡在了客厅,她来了多久,他就睡了多久。
现在她在客厅学习,就意味着蒋来也没法睡。
花晚有些愧疚,立马收拾好本子和笔,拿起装满牛nai的杯子吨吨两口喝光。
那我去睡啦,祝你好梦呀蒋来哥!
她笑嘻嘻地回了房,躺床上没一会就困得眼皮睁不开,很快便沉沉睡去。
屋外陡然响起一阵惊雷遮过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闪电划开夜空的一瞬,骤然把不速之客的身影照得极长。